早在黑衣人趕來傳話之前,蘇農玲花就想到今夜放火的這幫晉陽兵士一定奔著俘虜營帳去了。
只是方一入場她先是忙著穩定軍心,緊接著又組織一波人手抓緊尋到離火勢尚遠營帳又不甚密集之處,分了數組同時協作接連拆掉數十座營包,這才劃出一條寬達十余丈的隔離帶。
眼見火勢到得此處便似死鬼撞墻終于止住蔓延之勢,忙來忙去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方得閑處來蘇農玲花一時間倒忘了漢兵劫俘之事,只想著結社率還在陣前與晉陽夜襲狗賊廝殺,這會兒竟然還沒傳來消息只怕此次夜襲幕后黑手還備下了后招,晉陽城中還有援軍后來殺到。
她心內擔憂之極只怕結社率徒陷包圍之中孤立無援遭了暗手,正要帶著萬余后軍繞道向前支援結社率,卻瞧見黑衣人自一片火營之中沖了出來。
黑衣人只與她遙遙說了一句,她便識得了此人得身份。
迎上去簡談兩句便曉得結社率尚自安全,而緊要的則是時間過了這么久,那三百名深入營中救援俘虜夜偷狗再不阻攔真要得逞去了。
當下冷靜分析算得結社率作戰處的勝負是此夜突厥大軍不至于全盤崩潰的保底。
而那三百人是否能救出俘虜則是晉陽軍今夜戰略能否達成、晉陽軍心民心能否穩住的關鍵,也是突厥軍雖遭了陰招但敗中挽頹、劣勢回天的關鍵。
前者需要的是生力軍及時趕到,后者則需要頭腦冷靜的判斷,準確找到那個通曉隱匿術的覺醒徒帶著俘虜逃生的路徑,繼而精準地將【不欺之眼】扎在路上,讓俘虜暴露在熊熊烈火之中,哪怕全部殺了也不能放走一個。
既是這般想來,當下作了布置,遣出二設?帶著近萬主力,破開兩側圍欄繞過中間火燒的營地,分軍直奔大營南門結社率與晉陽軍交戰處支援。
自己則與黑衣人一道帶著千余精兵抄近道,小心穿過火地奔著俘虜營帳而去,自是想著那些俘虜腿殘腳傷行動不便,就算是有兵士相助這一會兒功夫多半也逃不了多遠。
一路趟過火營越過火蛇踩過火線,蘇農玲花心急之下不防也被疾火燒傷幾處卻顧不得喊痛更沒工夫理會,避過最兇險的烈火處終于來到俘虜營帳卻早已人去帳空。
舉目四望也瞧不見附近哪一處又漢兵形影,心里正難受著卻聽黑衣人說道:“離這兒最近的大營圍欄在哪里?”
蘇農玲花當即明白過來,便叫熟悉大營布局的俟斤帶路,不顧火勢愈加兇猛一路往就近的圍欄處奔去。
疾行不久,便看見遠遠一個身穿白衣的漢人女子手持寶劍足踏雪,帶著數十名晉陽兵士邊戰邊走,中間空出一片偌大的空地。
“夜偷狗哪里逃去!”
當下心內狂喜,仗著自家身法了得,狠狠蹬地一馬當先沖了過去。
正想著殺到近處就把【不欺之眼】插下去,白衣女子卻也早就瞧見了她,劍鋒一抹半空中兀自飄起大片的雪花。
踩著雪花踏著火龍白衣女子便如仙人一般迅疾飄來了。
她眨眼便到近處,再瞧其人容貌著實驚艷之極,面如冰地寒霜,氣質清高絕倫,初次見到之人無不該動容愣神。
蘇農玲花甚至聽見了身后突厥兵的驚嘆聲,胸口不由一滯。
“威風個什么勁兒!”
蘇農玲花天生不賜美貌,自帶一股男兒英氣小時候常被人說成假小子,現在大營南大門和晉陽兵打死打活的那位倔頭特勤就是蘇農玲花的青梅竹馬,也是從小到大一直把她當作假小子而不是女人的元兇之一。
“整天說我是男兒錯生,我便不想生的美貌么?老天不給怎么辦?”
蘇農玲花這般想著,看著眼前這個漂亮至極的漢人姑娘頓時惡向膽邊生,一劍直削過去,
“叫你瞎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