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馬的確是在等月亮。
因為結社率選擇的這個木屋地勢絕佳,有東面的高山擋著,月亮接近半夜才會照住整個矮山。
【袈裟暗面】是舞馬在以少敵多又不占地利的情況下,和結社率決勝的關鍵。
如果月亮不能籠罩矮山,舞馬就面臨著暴露行跡的危險,這樣根本沒法兒打。
當然,現在并非說舞馬就穩操勝券。
畢竟結社率手里面應該有剛剛從突厥運過來的【不欺之眼】,而且數量不止一個。
舞馬充分考慮了【不欺之眼】可能會起到的作用。但是這種覺醒物天生具有局限性,第一,只能插三次;第二,作用的范圍很小。估摸著大概只有十余丈,只要超過這個范圍,舞馬就安全了。
除此之外,各種各樣的可能性,舞馬都考慮到了。
按照上一次火燒夜襲時結社率表現出來的智商,結社率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看出信中的問題。
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會想到晉陽城里帥氣的覺醒徒已經來了,并且就藏在矮山上。
如果他想到這一點,那么結社率就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會沖上矮山找自己的麻煩。
舞馬把這次對戰當作了一次實驗,而且是有目標的定向實驗。
目標就是成功,就是圖鑒一定會給他帶來的嶄新收獲。
舞馬期待著宇文劍雪能和自己發生更好的化學反應,讓自己明白該怎么利用宇文劍雪的一系列覺術——是否和舞馬暗自的推測相仿。
他還期待著結社率那個紅眼猴圖能夠卸下亂七八糟的丑陋鎖子。哪怕卸下一個也好。
“藏在這里咋樣?”
幾人下到半山腰的時候,青霞忽然說道。
“太近了。”舞馬搖了搖頭,“結社率只要插下眼睛就很可能看見。”
“他的眼睛有限,經得住到處亂插么?”青霞指著一團灌木叢,“我覺得這后面一大片陰影,夠我們藏身的。”
宇文劍雪說道:“陰影面積太大了,會不會影響到袈裟的效果?”
“只要有一縷月光照在袈裟,就可以啟動【袈裟暗面】。”舞馬想了想,“但是這里不行,有宇文姑娘的神弓加持,我們沒必要沖到近處冒險。”
說著,便把幾個人帶到了離山路更遠的地方,藏在濃密的灌木之后,又用【月之袈裟】蓋得嚴嚴實實。
“現在干啥?”青霞問道。
“等。”
“等?”
“看看晉陽夜游大使啥時候想清楚了,自個兒跑上來。”
三個人便窩在灌木叢中貼身挨在一起等著,青霞想起方才噓噓的事情,忽然有些氣不過,自己一個黃花大姑娘,讓他給看了個白花花,這要是按著漢人的風俗,是不是算嚴重非禮。
現在正是緊要關頭,這色鬼不敢整出太大動靜,正是報仇的好時機。
這般想著,她忽然伸手在舞馬大腿根狠狠掐了一把。
舞馬卻一聲不吭面色平靜,沒事兒人一般往山腳的方向瞧去。
“你不疼?”青霞驚道:“我小時候最怕這個了。”
舞馬不理會她。
青霞眼睛珠子一轉,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舞馬仍是不吭聲。
不信你不疼。青霞一使勁兒,很快咬下了兩個牙印,接著鮮血就滲出來了,染了青霞滿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