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馭狼沖向舞馬,卻聽見身后傳來結社率的聲音:
“先等一等。”
扭頭往回看,才瞧見結社率一張臉黑的嚇人。
“干嘛?”執失鐵木說:“咱倆先去說好的,我幫你出了陰招,往后怎么打你可不管我。”
結社率道:“總歸他被圍在此處,如何也難逃去,不妨讓我和他說兩句話。”
執失鐵木心想傳說漢地的高手與草原上的漢子大有不同,都講究神采風度,我這般急吼吼打架,豈不是顯得太上桿子,大大有失高手風采。
這么想來,當即點點頭,騎在狼身上昂首背手往后撤了幾步,意思便是本高手已經批準,你們說罷。
“舞兄開的是何玩笑,”
結社率往前走了兩步,陰惻惻瞧向舞馬,
“閣下是不是抓錯人了?”
“那我不管,”舞馬說道:“反正你們若是不放人,我只好把這位花容月貌的……突厥姑娘喉嚨掐斷。”
結社率臉黑的能榨出墨汁來。
他苦心謀劃幾日,眼看大功告成之時,竟然出了這等岔子,心里面的怒火放出來能把整座嬰山點著了。
舞馬手中挾持之人,是決計不能死掉的。
就算晉陽沒打下來,就算阿跌葛蘭的仇不報了,就算真的把舞馬這塊兒到嘴的肥肉吐出來,這姑娘也不能死。
早先前結社率就曾想讓這位突厥姑娘撤離晉陽,以備諸般不測。
但這位姑娘卻說她已和舞馬處成了好朋友,藏身敵營之中,絕無安全隱憂,有什么密情暗報亦能第一時間送出來。
這話倒是說的不錯。
之前結社率只是通過阿跌葛蘭托夢才曉得仇家藏身晉陽城中,而并不知仇主是誰。
正是那日夜襲火燒戰后,這位姑娘混在晉陽前軍千余輕騎之中,才把消息傳了出來,確定了仇主正是晉陽城從天而降的覺醒徒舞馬。
再加上這姑娘精通易容之術,還能模仿男子說話的聲音,結社率細細琢磨一番,到底同意讓這位姑娘繼續潛伏,細作了一些叮囑,便是出現風吹草動定要及時撤離之類的,這才許她混在夜襲的漢人兵士之中回了晉陽城。
結社率沒想到今夜舞馬來嬰山救人,這位姑娘竟然也混在了其中。
等他瞧見之時,這位姑娘便被舞馬背在了身后,而且幾次陷入險境之時,舞馬都對其不離不棄,可見是真正信任了這位姑娘。
結社率先后幾次暗示她盡快動手,以免夢長夜多,這位姑娘也曾起意出招,結果因為對戰之時變數頗多,一直沒有尋到太妥當的機會,便是一不小心拖到了現在。
如今回想起來,只怕舞馬早就動了劫持人質的心思,只等把李智云救出來便要動手的。
來龍去脈大抵就是這么些,結社率算是捋清楚了。
可對于眼下的情形,他一時間還是沒想到破局之策,可舞馬卻不可能讓他慢慢考量,跟宇文劍雪要了把突厥彎刀,抵在青霞喉嚨上,邊大模大樣往外面走,邊喊道:
“都給我閃開了!”
“特勤!”
青霞卻忽然大聲說道:
“不必擔心我!你只管把這惡賊殺掉,阿跌葛蘭以鮮血為誓,以性命為代價,保得他一定不能傷我性命,否則真神便要誅殺此人,拘役他的魂魄,讓他永遠不入輪回,永世飽受煉魂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