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蘇農玲花皺了皺眉頭,“你們會有這般好心?”
“反正,”
劉文靜道:“我把你放了,你愛回不回,這就不干我們的事情了。”
聽到這里,蘇農玲花忽然明白過來。
昨夜突厥近千兵馬將舞馬等人包圍,按理來講,他們是決計不可能逃出重圍的。
如果有可能,便也唯一的可能——
因為她的被俘,結社率迫不得已與漢人談和了。
想到這里,蘇農玲花忽然覺得自己胸口很悶。
倘使自己能夠再小心一點,就絕不會給敵人留下捉到人質的機會。
倘使自己能夠早點清醒過來,就可以用自盡的方式表明決戰的態度,也不必醒來之后如此悔恨。
她想到當結社率率領突厥狼勇將敵人團團圍困之時,敵人用刀劍架著自己的喉嚨忽然出現,結社率是該多么的痛苦和糾結。
她寧愿自己挨上痛快的一刀,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
“蘇農姑娘,”
劉文靜又說道:“別考驗我的耐心和誠心了。
要知道如果不是舞郎君堅持要將你放走,我真的很想把你綁到晉陽城里——
看得出來夜游大使兄真的很在意你,搞不好我們能拿你把唐家大郎三郎和女婿都換出來的。”
蘇農玲花在恍惚中漏掉了劉文靜前面說的一長串廢話,而只聽到了最后一句。
她很快意識到劉文靜的威脅很有可能轉化為現實。
她看了看舞馬背上似乎睡著了的姑娘。
“睡得這么香甜——是要繼續潛伏下去么。”
蘇農玲花擔心引發敵人的注意而不敢讓目光在那姑娘身上停留太久,轉身就往突厥大營跑去。
“等一等。”
舞馬忽然叫住她,遞來手中的馬韁,
“騎上這匹馬——這是結社率為你爭取來的。”
晉陽北城外的荒原上,蘇農玲花馭馬飛馳。
她依舊悔恨交加,但伴隨著馬兒歡快的腳步,內心深處不知緣何多出了那么一絲甘甜,讓她有勇氣在犯下如此大錯之后,繼續堅定地往前飛馳。
與此同時,蘇農玲花無比渴望更強大的力量,幫助她從此之后,再也不要拖累他像紅日般升起的步伐。
她的腦袋隱隱有些發漲,握在手里的馬鞭漸漸發燙,馬蹄好像要漸漸飛起來一般……
……
宇文劍雪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晉陽城中,這真是太過驚險而又刺激的一個晚上。
至始至終舞馬都掌握著勝利的主動權,就像他一直背著的青霞從未脫離掌控。
關于今天晚上,宇文劍雪有太多的問題想問舞馬。
他怎么知道青霞是突厥人的。
又是怎么知道師傅抓住了蘇農玲花。
自己的覺術怎么回事。為什么火箭變成了火蛟,雪劍變成了冰蛟。
不過這些不著急,以后有的是時間尋找答案。
更何況,不僅僅是問題。她還有一大筆賬目要和這位舞郎君清算呢。
(問舞馬結社率到底選了誰)
“舞郎君,”
宇文劍雪笑瞇瞇說道:“辛苦了一晚上,您今日就早些回家睡覺罷。”
舞馬已經把神識沉入圖鑒之中,在圖鑒第二行格子里,又出現了兩幅圖畫。
第一幅畫的是一只老鷹和一頭野豬。
第二幅畫,就更神奇了。
他看見無形之筆在圖鑒上飛快地描繪。
不久,畫出一匹非常眼熟的馬,在一片以城池為背景的荒原上飛馳著……
“睡覺?”
舞馬立時精神了,連連搖頭道:
“睡什么睡?
快起來嗨。
我要通宵做學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