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自己法衣上沾染的些許黑色藥液,面沉如水。
法衣自帶清塵法陣,那黑色正在快速褪去。
于懂卻覺得那黑色痕跡印在了他的臉上,讓他已經大乘期修為的肉身,兩頰發燙。
魏谷順手撤下隔音陣,更換了陣盤上被震毀的部分材料,也不出陣,評判道:“神木宗于懂,第一爐,未成丹。”
于懂好像突然驚醒了似的,也沒說話,只是勾了勾手指,將滾遠了的四象丹爐的蓋子凌空御物取了回來。
他掐了一個清塵訣,將丹爐里殘留的黑色藥渣清除干凈,才開始第二爐的煉制。
林玄真正在識海中整理自己第一爐的經驗,并著手開始設計一個比丹方上更合理的方法。
聽到炸爐的聲音,才從數據計算中回神。
她看了于懂一眼,總覺得于懂有哪里怪怪的。
炸爐竟然還能這么淡定?
看來,于懂這一千多年的煉丹宗師也不是白當的,至少對于失敗,能夠坦然接受了嘛!
不過她也沒多想,匆匆計算完最后的一點數據,就開始著手第二爐的煉制。
可她經過了精巧構思和緊密計算,這一次反倒不如第一次順利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藥液中的雜質含量竟然遠遠高出第一爐。
她眉頭緊鎖,將神識凝成細絲,一點一點地剔除著藥液中本不該存在的雜質。
此刻林玄真渾然不覺自己表現得完全不像一個金丹期。
雖然這金丹期的修為,其實是她用靈隱仙衣掩飾出來的。
林玄真對自己這機智的決定有一分得意,結不了丹,那就假裝自己是個金丹期,而且金丹期出門歷練比起筑基期要安全得多。
正常金丹期想要煉制天級丹藥,已經是癡人說夢,所以于懂一開始就挖了個坑等她。
可誰能想到,這木林的表現,煉制了一爐天級丹藥之后,一絲疲態都沒有,反而更加神采奕奕了。
從酉時到月上中天。
耗費了許久,林玄真終于決定,放棄這一爐。
就好比糖水里加了一大勺鹽,她雖然能夠把鹽分一點一點去除,可比起重新煉一爐就費勁太多了。
做了決定,她連凝丹訣也不念了,直接將這爐藥液裝在一個丹藥瓶里,準備帶回五雷峰上澆灌靈草。
順手又一個清塵訣,趁著余溫尚在,她指示小蒼配合著變小,省去了暖爐的步驟,就直接開始了第三爐的煉制。
于懂正是濃縮藥液,即將凝丹的關鍵時刻。
他將那神木樹汁整瓶倒入了丹爐之中,又以自己恐怖的大乘期修為,強行壓下四象丹爐險些再次炸開的蓋子。
魏谷和一眾煉丹師的注意力正放在即將凝丹的于懂身上,因此錯過了林玄真極快地倒掉第二爐藥液的動作。
林玄真將第三份藥材逐樣投入丹爐中。
大號煉丹爐紋絲不動地站在格子桌旁,任由小蒼靈活地變換著火苗的溫度和大小,藥材在丹爐里漸漸萎縮,最終留下一團團顏色各異的透明精華。
同時,她發現了之前于懂讓她感覺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