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眉瞪他一眼,忽然就笑了——就連她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禁不住笑。承蘭瞧見她高興了,也跟著笑起來,昂著一張花臉問穆輕眉:“咱們包的餃子夠了嗎?”
“夠了,”,穆輕眉把籠屜收了,與他道:“你先等等,我讓人煮了。”
她端著餃子出去,一開門卻瞧見了灰頭土臉站在門口的若云,不由地被嚇了一跳,問:“若云!你干嘛呢!”
似乎經歷了一場惡戰,若云滿臉是土盯著穆輕眉,把穆輕眉看得頭皮發麻,話都不利索了:“你這是怎么了?”
若云“哇!”一聲怒吼,恨不得掐住穆輕眉的脖子,她把籠屜遞給守在門口的小廝,拉著穆輕眉進了屋,先一口氣灌了兩杯水,然后便開始講述她回家過年這十多天的悲慘史:
“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前段時間那個署名‘合德’的書,我今年過得和逃難似的!那書肆老板在大街上認出了我,非纏著我讓我出后續,說什么賣得甚好,讀者都等著!我與他說不是我寫的,得等過了十五才能更新,老板卻說:‘別用這些話扯謊!你們這些寫書的,什么借口我沒見過!’
“我又說家里有人病了,我得好生陪著,實在沒時間,老板還是油鹽不進,直說:‘我做了這么多年賣書的,總歸二三十個寫書的,說自己家里頭得病的都有上百個了!
“他什么也不聽,非要我給他交出個第二篇來,你瞅瞅,我元宵都沒過就得回府來!”
穆輕眉反應了會兒才想起自己曾寫過幾頁紙回敬那污蔑自己的酸秀才,不解道:“就被帶去太子府了唄!還能怎樣?”
“那怎么行!有始有終!你若不寫,我這一輩子都得讓那老板追著跑了!”,二話不說,若云押著穆輕眉坐到案前,手腳麻利磨好墨,把毛筆塞到穆輕眉手里:“寫!現在就寫!”
“我寫什么啊?”,穆輕眉一個頭比兩個大,苦著臉問若云。
“寫窮苦文人和端莊太子啊!一個是懷才不遇、受盡苦楚;一個是被人誤解、罵名傍身,你說說苦不苦?苦不苦!”
穆輕眉琢磨了會兒,總算想起來自己身邊還真有一個窮苦書生可以作為靈感來源——陸閔得!可她講了半頁窮苦書生的悲慘經歷,描述了一番那清俊的好樣貌,便又江郎才盡了:“那我寫什么事好?”
若云在一旁出謀劃策:“自然是男子之間的事了!”
她倆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承蘭卻落了個輕松自在,抽了本醫術看起來,只偶爾聽見若云一會兒道:“哪能這么寫!自己爬起來有什么意思!得是太子爺伸出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柔和地笑,問:‘卿可好?’才對!”
一會兒又聽見穆輕眉問:“我這么寫是不是有點過分?叫姑娘們瞧見了定要罵我傷風敗俗!”,若云卻興致盎然、心滿意足地答:“不過分!不過分!就是寫成這樣姑娘們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