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又是一陣馬蹄聲,小黃門一路奔來:
“圣上口諭——”
這次,公主府的眾人跟著一齊跪倒。
承蘭無奈,心想自己的膝蓋今天算是要受盡折磨。
一雙手輕輕扶住了他,穆輕眉低垂著頭,并不說話,可她的溫度卻透過中衣,傳過來。
一疊袍子放在地上,厚重而柔軟,承蘭跪在上面,明明疼痛無可忍耐,卻因為知道有人記掛著自己,覺得滿足。
小黃門的聲音劃破寂靜:“寧華今日勞苦,公主府眾人,盡早歇下。工部侍郎,罰俸三月。”
穆輕眉長舒了口氣,送走內臣。
一場來勢洶洶的搜查,就這樣告一段落。
她把掉落在地的劍拾起來,言語涼薄:“本宮在太子府照顧太子爺;大人卻在公主府苦苦相逼,寧華此次,記下了。”
她說完,再不理會,等到公主府的人趕走眾人,忙蹲在承蘭身邊:“能起來嗎?”
承蘭按著膝蓋,妄圖用手心的溫度緩解疼痛,卻只是杯水車薪:“殿下,扶我一把吧。”
他一把搭上穆輕眉的肩膀,踉踉蹌蹌站起來,只覺得渾身力氣卸了大半,連腿都邁不動。
被人攙扶著進了屋躺下,承蘭倚著軟墊,任由穆輕眉給他端過一碗藥,乖乖喝了,還不忘賣乖:“殿下,疼。”
這人是為了自己才遭罪的,穆輕眉強硬的話說不出口,只有和順地哄他:“針灸嗎?”
“殿下連針灸也會?”,承蘭眨巴著眼睛,好奇。
“不會,我讓醫官來。”
“那我不要,”,承蘭果斷拒絕:“我想和殿下一塊兒待著,隨便說說話也好。別人一來,殿下又得端著架子了。”
太磨人了。可穆輕眉舍不得拒絕。
她坐到承蘭旁邊,誠懇道:“今天多謝你。”
承蘭搖搖頭,只問穆輕眉:“畫柯等人是怎么受傷的?”
原來,半個時辰前,畫柯渾身是血的回來,直愣愣地直接摔在了院子里。
京城鬧成這樣,穆輕眉卻遲遲未歸,承蘭本就沒睡著,聽到聲音,吃了一驚,忙扶著畫柯進去,又請了小廝去喊管家。
管家支支吾吾不肯說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時候,搜查的官兵卻已經聚到了公主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