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分獨份的,各食桌前餐,多了些許隔閡和距離。
菜肴十分精致,精致得過分了,好像是藝術品,不是拿來吃的。
“夕安宇神您不必客氣。”純白端起了海參湯,啜了一口,露出享受的表情。
既然如此,夕安宇就也不客氣了,端起湯送進嘴里,然后眼前一亮。
“好湯。”
湯味醇厚,鮮而不膩。
不能與昨天中午在伙食齋吃的飯對比,因為菜式都不一樣。
品嘗過后,夕安宇晃了晃碗中湯水,企圖從味和色中找出配方,回去可以試一試。
“夕安宇神您喜歡就好。”純白笑瞇瞇的說道。
“味道是不錯,不過,今天來主要不是吃飯的吧。”夕安宇再喝一口湯,把湯碗放下,換了個姿勢,盯著純白問。
“夕安宇神您何必那么著急。”純白呵呵笑道:“鬼王的事,我自然會說,但一片品菜,一邊與您娓娓道來,這不是更愜意嗎?”
“我怎么覺得你是專門找了個借口來這里吃飯。”夕安宇不客氣的吐槽。
“夕安宇神您這么說倒也不錯。”純白大方的承認了,“我活了有六百年了,神州大地的菜肴我都品嘗過,最后還是發現,再美味的菜肴和美酒佳釀,都要配上合適的人,才能發揮出最好的味道。”
她望著夕安宇說,抱起湯碗吹了口氣,似乎是挑逗,又似乎只是簡單的讓湯水涼一些。
聽到這話,就算是有冷靜術加持,花山茜也捏緊了拳頭。
夕安宇對此無感,“那你覺得……高興就好了。”
然后夕安宇就埋頭蹭飯。
好在純白也沒打算揶揄夕安宇,她放下湯碗,坐直了身體,“要說東旭山下的鬼王,也許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既然如此,夕安宇就問道:“那他是個什么東西?”
“這得要從五百年前說起。”
……
六百年前,欽北市只是一個小漁村。
妄念,便是鬼王。
那時候的他,已是修為三百年的鬼。
在欽州縣里,獨霸一方,身下有鬼眾數十。
妄念雖是鬼,但他并不惡。就像是這個時代的鬼一樣,他們開了靈智后,存在世界上的意義,就是享受世間繁華。
說來也狗血,妄念生前是為情而死。在他記憶中,一直有一個女子若隱若現,妄念的心愿,就是想找到她,與她在一起。
于是他就入替了一位翩翩少年,行走江湖,行俠仗義,救死扶傷,好不快活。
但他這一找,就找了一百年。
入替身份換了十余個。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了他前世的戀人——盡管只是從外貌上相似。
他的戀人叫烏何,是一位王爺家兒女,生性調皮。
在一次離家出走中,撞上了剛好路過的妄念。
也許這就是緣分,妄念一眼就認出了她。
接下來,自然就是一番狗血的、死纏爛打的追求。
但烏何是大家閨秀,妄念入替的少年,卻只是一屆平民。
貴族之女,與平民之子,本不能門當派對。
更何況,妄念也只是入替了那平民之子,甚至不是那人。
平民,貴族,人,鬼。
本就不能相戀。
于是悲劇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