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永成本來宮外有家,不過自從新皇進宮后便住在宮內,“老羅你說陛下何時召見咱等”。
羅祥白了馬永成一眼,“你說你們出的什么餿主意,你們一個九門提督,一個個執掌兩廠,新皇定會依仗于你們。但我呢,可是宮內總管,哪有新皇已到不去拜見道理,平白惱怒了新皇”。
就在這時外面外面傳來動靜,“公公乾清宮的黃內侍來了,陛下要傳見公公”。
馬永成與羅祥對視一眼,心中明白重頭戲來了。
朱厚熜傳喚幾人自然被張太后得知,對此張太后僅僅搖了搖頭,誦了一聲佛號,繼續吃齋念佛。
乾清宮內,兩人跪倒在朱厚熜面前,不過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害怕之色。新皇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十幾歲孩子,乳臭未干還要指望他們這些老家奴來輔佐,否則哪里是外面那些大臣的對手,會連骨頭都被吃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已經感到膝蓋酸痛,但并未聽到讓兩人起身的聲音。兩人皆是五十多歲之人,這時間一久身體便有些吃不消。
兩人突然心中一緊,馬永成偷偷抬頭看了一眼朱厚熜,卻見到朱厚熜那與年齡不符的眼神,眼神中充滿了不可侵犯的威嚴不怒自威。猛然間他發現那種眼神他已經多年未見過,上次貌似還在孝宗身上。
馬永成急忙低頭,心中一顫。一旁的羅祥還在大咧咧的回應道:“臣羅祥見過陛下”。
噠噠噠,指節敲打桌子發出陣陣響聲,在此時是格外的安靜,羅祥再次詢問,“奴才羅祥見過陛下”。
終于朱厚熜開口了,“羅祥,您這總管真是難請,今日總算讓朕一見,平身吧”!
羅祥直接起身,沒有絲毫的猶豫,看的朱厚熜直皺眉。
“陛下這不臣昨日實在繁忙,便請安晚了些,請陛下恕罪”。羅祥盡量讓自己裝出一副恭敬的樣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根本沒有一絲恭敬。
朱厚熜點了點頭,“朕曉得,朕初來乍到,這宮內還靠羅總管照應,有羅總管照應朕深感安慰。明日朕登基大典,可不能有絲毫馬虎,平白讓外面那些大臣看咱們皇家的笑話,勞煩羅總管多多費心”。
羅祥心喜看來小皇帝還是需要雜家的。
“哪里哪里,為陛下分憂是臣應做之事”。此時羅祥才注意到馬永成竟然還在跪著。
朱厚熜拍了一下腦門,“看朕這馬虎勁,馬大人速速請起”。
誰知馬永成猛地磕了一頭,“奴才有罪,請陛下治罪”。
羅祥詫異的看著馬永成,“這老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咱們來時這家伙不是還慫恿我,給先皇帝點顏色看看。怎么變掛了,難道以退為進”?
此時馬永成心里同樣在顫抖,他相信今日若是不能讓這位小皇帝滿意,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悲慘的命運。他們這些太監奴才即使權利再大也是空中樓閣,外面那些大臣出事還會有人營救,咱們出事了那些宮內大太監不落井下石已經是燒高香了!
“哦”?朱厚熜帶著些許好奇之色問道:“馬大人何罪之有”?
“奴才一沒有保護好大行先皇爺,二沒有辦好差事,致使江彬之流謀害皇家。三沒有伺候好陛下您,讓您受委屈了。此三條乃是死罪,求陛下賜奴才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