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歸漸漸感覺有些不對勁。
天空烏云密布,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何時歸,姜云曦停止了備課,來到院門外,這里地勢較高,可以將山腰上蜿蜒的山路盡收眼底。
山路上,沒有一個學生的影子。
三月的雨水打在兩人臉上,脖子上,冰涼。
時間一點點過去,九點了。何時歸和姜云曦回到屋檐下。
雨越下越大,打在瓦片上噼里啪啦作響,屋檐水傾瀉而下,稀里嘩啦,形成一片珠簾雨幕。
“不好了,高二教室漏水了。”
夏青荷突然喊了一聲。
“我去撿瓦片補上。”
熊壯立即要爬樹上房。
“不用補了。”
這時姜云曦開口。
“為什么?”熊壯不解問道。
“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那些學生不會來了。學生都沒有,教室漏不漏水有什么關系?”楚晴氣沖沖地道。
“啊?那怎么辦啊?”夏青荷一臉迷茫地問道。
何時歸沒說話,透過雨幕,靜靜望著遠方的山巒。
其實他知道,學校被拆,對太蓬山中學的學生是一個致命打擊,他們對考武科已經沒有了信心。
何時歸猜到會有很多學生不會再來,可是沒猜到一個都不來。
連高三的學生也一個沒來。
十點鐘了,楚晴幾人都走了出來。
姜云曦對何時歸道:“校長,怎么辦,你說句話吧。”
“還能怎么辦?各自收拾行李,散了吧。”
何時歸轉身回了宿舍。
一切來自外界的困難,何時歸都會想辦法應對。
可學生自己不愿學了,何時歸無可奈何。
楚晴和夏青荷,熊壯,各自搖頭嘆息,也回宿舍收拾東西了。
他們的行李都不多,除了洗漱用品和教科書,夏青荷只有幾本國內外名著,熊壯只有一把大刀,楚晴只有一把小提琴。
不一會兒,幾人就都打包好了,可是走出來時,卻都不約而同停住了腳步。
“不如我們等雨停了再走吧。”熊壯提議道。
“好啊。”楚晴立刻贊成。
可是拿著行李坐在屋檐下,卻都沉默著,沒有人說話,只有“嘩嘩”的雨聲漫無邊際。
“你們為什么來太蓬山中學?”
倒是何時歸先開了口。
“楚晴,我知道你小提琴拉得很好的,完全不輸給那些綜藝上的才女,加上你這張漂亮臉蛋,就算去參加什么超級妹妹海選,也未必拿不到名次,干嘛跑來這破山村中學?”
這是前世,何時歸就想問楚晴的問題。
楚晴仰頭,苦笑一聲。
“當初大學畢業時不懂事,看到扶貧宣傳片里,大山的孩子很可憐,別說音樂,有的家庭連電視機都買不起。
我就想讓大山里的孩子,也聽聽音樂的聲音,我想告訴他們,音樂是這個世界最奇妙的東西。
它能消融愁與苦,它能化解貧與富,能帶來喜和樂,能渲染這單調的世界,為黑白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