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指的是何事?”
“……”
皇帝便頓了頓,停了下來,片刻后,這才又無奈地道:“你是不知道盧國公跟靖王當時入宮見了我惶恐的樣子。像是‘頂蒼穹,撐華夏’這樣的話,別人一聽,難免會讓人覺得,這兩家有野心。更何況,凡事就怕一語成讖。你為何又要說出這樣的話?”
夭夭便神色復雜地道:“我只是希望她們日后能夠成為有用之人。”
皇帝便道:“所以你的心是好的,只是你的方法沒用對。你以后若是想這么做,可以先與我說,若是以我之手出去,就不會讓兩家靖王跟盧國公都覺得惶恐。”
皇帝這么說,夭夭覺得也是,不過,夭夭是不會聽的。
“父皇說的極是。”
嘴上是這么說,但跟李承乾在對外臣們說‘我可是有失了禮儀?’其實是差不多的,都是偽裝的。不過,皇帝能夠屈尊降貴,這的確很難得。
恐怕當今世上,也就只有夭夭能有這份待遇,便是皇帝親生的公主,都未必。
“那你如今可原諒你父皇了?”
見都說開了,皇帝也是道。
“還行吧。”
夭夭便道。
皇帝見了她說還行吧時的活潑青春表情,也是不由得苦笑著道:“怕是千古以來,唯一能讓朕道歉的,也只你一人了。”
接下來夭夭也是道:“既然父皇如此與我交心,那我也有事想告訴父皇。”
“哦?是何事?”
夭夭接下來便道:“雖說目前還不大確定,但是,不用多久,太子便會趕超你。”
“趕超朕什么?”
這時,皇帝這才敢用上‘朕’來自居。
夭夭也是在考慮著要不要說,不過此時正好是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所以,接下來她還是說了,她說道:“既然太子是太子,那當然是在治國方面,文治武功。”
皇帝便怔了怔,臉上的表情輕視得仿佛像是就憑……
你?
他目光首先是落到了夭夭的臉上。
別的人這么說,他都覺得這就是個笑話,但是,唯獨夭夭,他不大敢確信。
“希望父皇到時候不要嫉妒。”
夭夭說得很輕。
夭夭讓皇帝看不到她的臉,拱手在拜。
這進一步,讓皇帝的戒備心又降低了,這動作看似無關緊要,可就好比你遇到一只老虎,被同時突然關進一個籠子里,你得必須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具有威脅性,如果這老虎現在還并不餓,那它就不一定要咬你。
“朕怎么可能會嫉妒,朕的文治武功,太子便是幾百年,估計都追不上。”
這大概是皇帝唯一覺得自豪,而且無法讓步的了,并且說起這事的時候,皇帝還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并且隨后,還又給夭夭說了幾分自己當年的威風史,他說著高興,夭夭也覺得高興,皇后見兩人聊得這么開心,也高興。
雖然其實夭夭還想給皇帝來個打賭,輸了的人退位,不過最后想了想,還是罷了。
能達到如今這個目的,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始。
接下來……
兩人也是去看了皇孫。
“皇孫長得真像乾兒。”皇帝。
“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夭夭。
“你們要去東都就去吧。”皇帝在看著皇孫時,也是道,“路上要注意保暖,不要生病。你也要好好保重身子。”
“父皇你也保重。”
皇后看著這一幕,也是心中甚慰。
其實……
嚴格來說,東都也并沒有多遠,相對比起其他的地方,比如說嶺南這樣的,這離的實在是太近了。
可正因為要分別,所以,還是讓人不由得忍不住如此。
正午。
太子妃的車駕在湯泉宮門口,終于是開撥。招著手,看完了東宮的車駕后,又回過頭來看看皇后,“若不是有皇后從中周旋,我們父女也不會如此快便把話說開。”
“這都是因為陛下賢明,而且夭夭那孩子也并非完全是不講理之人。”
“只是如今與皇后相比,尚需磨練。”
不經意間,也是順便夸了夸自己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