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也覺得這件事不容易,他非常明確地說道:“去歲征伐將士折損數萬人,幾乎動搖國本,今年又要南征,恐怕不容易啊!”
代善當初可是跟皇太極平起平坐的大貝勒,這兩年雖然退居二線甚至對皇位都沒有多少興趣,但地位終究擺在這里,所以多爾袞必須專門進行回復:“今年是不得不南征,金華賊只占據浙江一省竟已經讓王師折損數萬之眾,如果讓他們拿下整個南方,我大清國又拿什么來對付他們?”
在場的諸位王爺、貝勒都不得不承認多爾袞說得有道理,但是多鐸卻是搬出了書袋:“我聽漢人說過,以南伐北,自古只有朱明辦到了,但當時也是蒙元內亂明國才有機可乘!”
歷朝歷代北伐幾乎都是草草收場,但是多爾袞的看法卻與多鐸、代善不同:“這次南征與順治二年不同!”
豪格終于敢開口了:“有什么不同之處?”
多爾袞當即說道:“順治二年是準備一戰定天下,而今年卻準備見好就收,去南朝割麥子打草谷,不一定要打下南京,也不一定要打過淮河……”
只是多爾袞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但是不管怎么樣,徐州一定要拿下來,放棄徐州是誰的決定?”
別看多爾袞在皇太極一朝一直小心翼翼,自從他當成了攝政王之后就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風度,他一聲怒問不管是代善、多鐸還是豪格都不敢回答。
畢竟以當時的形勢,清軍確實有機會守得住徐州,而且從南北對峙的軍事形勢來說北方也必須守住徐州才行,而多爾袞特意讓大學士范文程拿來了地圖說道:“徐州落入金華賊之后,不管是山東還是河南都只能處處設防被動防御,一個不留神就要退守黃河,所以我們必須把徐州拿回來!”
雖然在場的個別王爺、貝勒都覺得退守黃河以北,與承天朝隔界對峙也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方案,但是他們也知道在政治上提出這樣的方案等于自死,畢竟僅僅占據東南的越明朝就已經如此可怕,真要讓他們占據了黃河以南,恐怕大清國在關內就沒有任何立足之地。
因此代善只提出了一個最關心的問題:“今年真準備見好就收?金華賊的精兵強將可都在劉永錫身邊!”
雖然劉永錫親征湖廣代表著承天朝最精銳的幾個野戰集團暫時離開江南,但是只有這幾個野戰集團存在,大清國即使拿下了南京也不代表徹底解決了承天朝。
而多爾袞非常明確地說道:“這次舉國南征,雖然是準備見好就收,但也是為了一代人的和平,只有把金華賊徹底打痛了,逼得他們答應以秦嶺淮河為界,我們才能在北方長久堅持,如果不打痛金華賊,恐怕咱們退出關外都會追過來!”
多爾袞這么說,諸位王爺、貝勒都已經明白過來,如果越明軍在戰場上屢戰屢勝,對大清國的每一場戰役都大獲全勝,那么大清國即使想議和,承天朝也絕不會答應而是在不斷籌劃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