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兒看甘先生真的發火了,嚇得趕緊往后縮了幾步再也不敢說話了,兩只手放在肚子前面好像肚子不舒服一樣的站著也不敢站直了,身體是微微往前傾著的。
空氣沉默了一陣,原本就沒想好從何說起的吳玉華更加不敢張口了。
話沒出來,眼淚倒是不挑時候的自顧自往出涌了。跟被拉開了閘門的水一樣順著臉頰就一直往下流了。
甘先生和丁大夫都知道這會問話也問不出來什么。
女人想哭的時候你就讓她哭一會,哭夠了你不問她也會沒完沒了的找你訴說她的苦楚了。
倒是黃嫂比較著急,但看甘先生和丁大夫都不說話又加上剛才旺兒多嘴是被甘先生訓斥了的一頓,所以黃嫂也只能忍著不說話,只是看著吳玉華流淚流個沒完,惹得黃嫂的眼眶也可是發熱了,心里覺得堵的很難受的樣子。
哭了一會又緩了一陣,吳玉華的眼淚逐漸少了一些。估計也是在極力的克制自己吧,總是這樣沒完沒了的哭會把人家都哭煩了的。
吳玉華想到要是在自己家這么哭的話,估計自己曾經的那個丈夫和婆婆早都拳腳相加惡語相向了。
她也不想哭,也想給各位恩人把事情的原委說上一說自己也好痛快一點,這幾天自己都快憋瘋了。
可就是自己的嘴不爭氣張不開,嗓子好像被繩子拴上了一樣怎么也不能發音,一陣一陣的哽咽讓她的喉嚨和胸腔都生疼,是那種撕裂的疼!
總算是緩的差不多了,吳玉華不顧黃嫂的阻攔掙扎著下炕跪倒在甘先生和丁大夫的面前。
“恩人啊!我給你們叩頭了,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你們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當牛做馬也還不清了。”
吳玉華說著又轉頭給黃嫂和旺兒分別磕了一個頭,嚇得黃嫂和旺兒趕緊就蹲下去伸手扶她。
這時候甘先生說話了:“你身體還很虛弱,坐到炕上說吧!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為何來到此地?你都細細的說來聽聽”
“黃嫂,你給她再倒點水喝,讓她把氣順一順再說”丁大夫不緊不慢的說道,聲音里透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黃嫂端著碗又加點熱水給吳玉華遞到手里。
吳玉華端著水碗的手一直抖個不停,她不得不雙手端著那碗水送到嘴邊咕嘟咕嘟喝了幾口。
別說,還真有效果,幾口水順著嗓子流下去之后,好像原來堵著的地方通透了一些,人也舒服了許多。
吳玉華端著水碗開始了長長的敘述,這時候的吳玉華已經不流眼淚也沒有悲憤了。
她只是一字一句的把家在哪里,姓甚名誰,又嫁到何方,夫家是哪一個都一一的給幾個人訴說了一遍。
說到一連生下三個女兒被夫家瞧不起遭遇非人的折磨吳玉華也還是沒有哭泣。
只是說到婆婆抱著三丫出去就再也沒有消息的時候她的嗓子和胸腔又一次遭遇擁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