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也疼急了的甘藍始終沒有能力反抗兩個專業裹腳大半輩子的惡婆子。
惡婆子也沒辦法啊,作為女人都這樣,自己也不知道裹小腳的歷史究竟有多么的長遠。
她們只知道既然女人必須裹腳,那你自己狠不下心來,自己的父母也狠不下心了,只有她們這樣的人代勞了,惡人也總得有人做不是嗎?
正因為這樣,不管這些大家小姐們疼痛的時候怎么踢打,怎么辱罵她們都只能當沒看見,或者說干脆就當這是一場戲,一場非常精彩的戲。
小姐越是難纏,對她們來說就越是興奮,這意味著要在這個家里呆的天數會多,多一天就多一份銀子。
挨罵怕什么?吃的就是挨罵的這碗飯。
家里的孩子還等著有米下鍋吃飽肚子,換季了那孩子的衣服也是需要銀子才能添置的。
家里的米面油就沒有不缺的,到處都是需要花錢的地方,挨點小孩子的罵又怕什么?也少不了一塊肉不是嗎?
這個小姐看樣子也是難纏的主,我們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那樣回家的時候兜里的銀子就要更多一些。兩個女人嘴上沒說,心里可都是這么想的。
總算是熬到晚飯時間了。
太太沒讓吳媽過來,只打發蕊兒給兩個老婆子端來晚飯。
來的時候太太吩咐讓看看甘藍怎么樣了?這有一陣沒聽見甘藍的哭聲了,也沒見婆子出來說什么,太太和吳媽都有點著急。
蕊兒端著托盤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小屋,小屋的炕上甘藍用的被褥都是吳媽新換的,到處都透著干凈利落。
甘藍就躺在炕的中間,蓋著一床紅色錦緞的被子睡得正香。
“兩位媽媽吃飯了”蕊兒把托盤放到端對著門的那張八仙桌上輕輕說道。
兩個老婆子早都手忙腳亂的示意蕊兒要輕一些再輕一些,生怕吵醒甘藍。睡著了多安靜啊,等一覺醒來,把腳疼的事情就忘得差不多了,小孩子嘛。
等兩個老婆子下炕坐到桌子跟前,蕊兒分別把筷子抵到她們手里問道:“不哭了,我們好一陣沒聽見小姐的哭聲了。太太讓我來看看鬧得兇不?”
“哎呀,怎么能不鬧,孩子也疼啊!不是我們心狠,我們看著也難受,但實在是沒有辦法啊!這個活總的有人干吧?”瘦高個的婆子壓低聲音對蕊兒說道。
“疼肯定是要疼的,這還不算鬧得兇的孩子。給太太說,過了今晚就好多了,一覺醒來就沒那么疼了”另一個婆子不甘示弱的說道,好像不說就讓同伴搶了功勞一樣。
“要不疼徹底把這個事忘掉還要好一陣子那,沒有那么容易,得慢慢來”先頭說話的那位趕緊說。
兩個人都像做賊一樣的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著每一句她們認為都非常重要的話,在他們看來每一句話都決定著主家打賞的銀子多少。
蕊兒是個小丫頭不假,可這個小丫頭在太太跟前說的話可是決定太太掏銀子的多少。
兩個人自然要殷勤對待,不能讓人家感覺不到她們的熱情。
當然還要讓她知道兩個人的專業,這樣太太掏銀子的時候才會更加大方。
蕊兒聽完后說:“你們先吃,我去回了太太,那邊還著急著那。碗筷我一會來收”
說完就腳底生風似的走了。
蕊兒原本也是裹了腳的,做丫頭干活跑不利索自作主張給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