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得意的道:“該叛流刑!”
流放?也夠嚴的!
制定了嚴格細致的法律,不執行,也沒什么用。
李慢侯道:“該流幾年?”
林永哼道:“你少唬我。這些馬給浙兵用,當真可惜,我舍不得!”
李慢侯道:“給能打仗的兵用,一點都不可惜。又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兩人這種看似沒有尊卑的對話,其實是常態,李慢侯沒什么架子,手下什么話都敢說,他覺得這種氛圍很好,如果手下都不敢說真話了,那才可怕。用軍法互相威脅,也是常態,真被抓住把柄了,李慢侯也得挨板子。前幾天他又挨了一次,不是因為喝酒,而是被人發現他的刀生銹了。宋朝軍法中,士兵不預先修理武器,臨陣無法使用的,是要殺頭的。
李慢侯大量參考大宋軍法制定了一些尋常軍規,而他的軍規中,武器生銹如果不及時處理,是要處罰的,罰錢和杖責,錢他罰的起,板子真的有點打不起了,挨了三十軍棍,他以為他要殘疾了。歇了十天才好。主要是太忙,第一次發現被人提醒,他忘記送軍器庫修理。結果幾天后又被發現,就挨了板子。
林永正要再糾纏,外邊值守士兵來報,城外發現大量不明軍隊。
兩人不敢再扯淡,匆匆出營,一群步兵,帶著大量漕船,從南方而來,這應該是援兵,立刻派騎兵前去探查,果然是援兵,而且是李慢侯的兵,他從東陽、義烏招的那些兵終于趕來了。
“情況呢,就是這樣。”
在營房中,李慢侯仔細聽完軍官們是如何將這些人從浙東帶來的,路上充滿了驚險。
他們的話,只能信一半。
意外肯定有,驚險應該不至于,他們這次招了一萬兩千三百多人,這么龐大的軍隊,沒人會招惹的,就算官兵都不會招惹,反而會害怕。
他們說的風險,主要是被卷入了戰亂中。他們到杭州之時,王淵正在這里平亂。平的是陳通之亂。陳通自從被趙叔近詔安之后,其實就不算叛軍了,但是他殺了杭州所有文官,導致把自己逼上了死路。之后他依然掌握著杭州城,趙叔近回了秀州,上了奏折為他脫罪,但朝廷一直沒有做出決定。王淵南下平亂,冒充趙叔近,陳通來迎接,直接就被斬殺,接著王淵接手了杭州,正碰上一大群士兵從南方而來,被王淵給截住了,他們跟王淵說明緣由,說他們是被招募的保護公主的護軍,王淵依然不肯放行。
最后不得不給王淵送了一份大禮,王淵才允許他們通過杭州,結果在秀州又遇上叛亂。這次趙叔近攤上事了,他給陳通等人說情,但原來的杭州知州葉夢得卻反咬一口,說趙叔近勾結叛軍,王淵也作證說陳通跟趙叔近勾結。趙構罷免了趙叔近,將他拘捕在大牢中,派朱芾接任秀州知州,結果這個朱芾又是搜刮,又是克扣軍餉,又一次引起了叛亂。軍卒徐明將朱芾抓了,放出趙叔近主持大局。趙叔近逼上梁山,只能一邊穩定局勢,一邊給趙構上書說明情況,結果沒等來結果,等到了王淵大軍,趙叔近還試圖向王淵說明,結果王淵直接就把他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