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說一說。估計就廢了。你要是同意在江南印鹽票,倒是可以給這么多!”
晏孝廣嘆道。
趙鼎哼道:“江南的鹽制決不能動!”
誰動誰死!朝廷每年從江南鹽場能得到七百多萬貫稅錢,誰敢冒險改動?江北的淮鹽,那是沒辦法,是藩鎮們自己搞出來的,朝廷已經接管過來,可以收稅了。作為讓步,給藩鎮分利。可是江南鹽場是一定要抓在手里的,而且要嚴禁淮鹽入境。兩淮鹽場現在產量太大,太多的鹽場,食鹽堆積如山,便宜的要死。就是因為改了鹽制,只收稅,不限產。不像江南鹽場,產銷都是官府在做。鹽戶只管制鹽,官府四文一斤統收,從各地榷場出貨,以前賣三十三文,現在只能賣二十文,少十三文錢帶來的損失,可是巨大的。但不減價,老百姓根本不買,寧可去買私販的淮鹽,又好又便宜。
趙鼎覺得,淮鹽那種搞法,只收稅,產銷都不管。鹽戶想方設法搞生產,鹽商想方設法搞銷售,遲早要出事。現在江北老百姓吃鹽,一斤只有十五文,而且都是精鹽。這十五文錢中,光是官府的稅錢就占了十文,怎么能這么便宜?肯定是鹽商和鹽戶虧了!
晏孝廣跟李慢侯商量,李慢侯竟然同意。而且拋出了一個巨大的誘餌,如果趙鼎同意讓他在江南印鹽票,并改了江南鹽制的話,他愿意給一千萬貫。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餌,要知道蔡京時期,全國的鹽稅一年也就一千多萬貫。現在朝廷的鹽稅,其實跟蔡京時候差不多,但只有半壁江山,而且分了六百萬給江北藩鎮。算下來總量已經比蔡京時代高了,那可是最富庶的時代。可李慢侯說江南就給朝廷一千萬,那豈不是說明江南鹽稅還有潛力可挖。可是怎么挖,趙鼎想不到。按照江北那樣搞,鹽怎么賣出去?江南的鹽現在已經堆積如山了,甚至開始向地方官府攤派。
如果改成江北那種,不限產量,恐怕更麻煩,一兩年之內鹽商們就要破產。這種事在江北可天天發生,許多幾代人做鹽商買賣的,說破產就破產了。鹽戶們的日子也不好過,江北的精鹽價格,都已經被商人們壓低到了三文錢,這在江南可是要逼死鹽戶的。
但是一年一千萬貫,卻真的讓趙鼎心動。現在江南鹽稅,榨干油水就七百多萬貫,而且成本很高。官府要將鹽運到一個個榷場去銷售,運輸就是一筆巨大的成本,可一旦官府不在官運了,幾萬以此為生的人就沒了活路,其中許多運兵、漕卒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張俊這些將領的部下。斷了他們生計,朝廷肯定得給張俊補足軍餉。
這么一考慮,趙鼎就覺得為了一年多出來的兩百五十萬貫鹽稅,不值得在江南冒險。除非年年都有,否則不值得改動。
“讓你女婿一次性給五年,我就準了!”
趙鼎開玩笑的說道。
一次性給五年,那可就是五千萬貫,別說李慢侯愿不愿意給,關鍵是怎么可能給的出?
讓趙鼎驚訝的是,這次李慢侯又同意了。
這還想什么,趕緊跟皇帝商量一下,這個東藩可了不得了,以前太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