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沒有接話,李慢侯又問:“對了。晏湲在東京留守,趙鼎還是宰相?”
使者道:“趙相伴君,也是祖制。”
李慢侯道:“少跟我提祖制。聽著頭大。晏湲在哪里,叫來見我!”
使者一直提祖制,事實上就是在諷刺李慢侯,在他們的世界觀里,不守祖制,就等于罵人了。好像在說一個人不孝,不正常一樣。
使者道:“晏相尚在山陽(楚州)接駕。特命小臣再次迎駕,特囑燕王,藩軍不得越境。以免壞了祖制!”
李慢侯哼道:“不得越境?我現在已經在徐州了,這是不是越境?”
使者道:“燕王尚未入徐州。算不得越境!”
徐州在泗水西岸,泗水東岸有一個角落,原本也屬于徐州。但現在劃入了淮陽軍,淮陽軍是李慢侯的藩地,往南直達洪澤湖,跟朝廷控制的楚州為鄰。李慢侯此時在河上,沒有踏上泗水西岸就算不上越境。
李慢侯笑道:“晏湲跟我玩這種心眼。這小子心里有愧吧?”
使者道:“晏相一心為公,何愧之有?”
李慢侯哼道:“那本王當了投名狀,無愧于心,這還是人嗎?你回去告訴晏湲,本王不為難他,他不敢見我,那就不見了。少跟我來藩軍不越境這一套,本王越境不是一次兩次,這次我要護駕前往揚州,誰也攔不住我。”
他護送這幾個老皇帝去揚州,再次兵臨長江,其實也是在給幾個皇帝撐腰,萬一他們去了江南,真被趙構弄死了,那怎么行?太野蠻了!而且他答應了兩個公主,說到就要做到。三個皇帝去了江南,只要不死,那就有極大的利用價值。至少他已經跟趙楷談妥,幫趙楷管理蘇州。這是實打實的實惠,可以讓他輕易滲透進入太湖東北,跟吳國公主的上海,越國公主的公主集(南潯)連為一體,通江達海,可以作為他一個南下的基地。
南下當然不是為了跟趙構爭奪皇位,要有早就做了,等不到現在。主要是要往南方走,他已經在菲律賓建立了基地,在馬尼拉灣位置,修建了一座海港和城池。可是往南始終沒有一個理想的中轉站,上海是一個可靠的位置,之前南邊的越州、西邊的蘇州都是朝廷管轄,掣肘頗多。現在蘇州歸了趙楷,李慢侯接受管轄,哪怕錢都給趙楷,但北方的商船就能通過上海暢通無阻的進入太湖了,這種便利能帶來巨大的財富。
事實上李慢侯之前嘗試索要舟山群島,但朝廷死活不給,李慢侯那海州換都不行。大概是趙構太擔心李慢侯在舟山群島駐扎水師,讓他連逃亡海上都沒有退路。于是李慢侯鼓動公主在上海跋扈一些,強占了上海的治權,有了上海,舟山自然就不需要了。往南他還在臺灣北部有一個基地,本來他想選在臺灣南部的,但商船不買賬,通過臺灣海峽的商船,寧可在澎湖的海盜窩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