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大東嶺(大西嶺)是邊界不假,可雙方依然有疆土糾葛。因為這條山脈幾乎沿著海岸,從東北到西南而下,可在最南端消失,南端的劍州半島(佛羅里達)一馬平川,沼澤密布。于是當東藩勢力進入劍州半島后,雙方就有了爭執,朝廷認為這里屬于東岸,東藩認為這里不在大東嶺之東,是南岸而不是東岸。
這種模棱兩可的爭端,不解決鄭都護也不受影響,這是歷史遺留問題,跟他無關。可如果在他任上,東藩跨過大西嶺,他可就完蛋了。
“各憑本事吧。既然大宋不想要北方之地,我自然回取。”
說完也不跟鄭都護繼續扯皮了,端起茶杯喝茶,管家高喊送客。
鄭都護走出劍州府衙的時候,神色凝重。他擔心東藩又不安心了,這個漢海大都護似乎想要故技重施。在劍州半島上,他們借口說這里不是東岸是南岸,恐怕在北方之地,又會借口說是北岸不是東岸了。
鄭都護本人對于東洲這些蠻荒之地半點興趣都沒有,可這關乎他的政績。如果給朝里的小人抓住尾巴彈劾他,他的位子可做不安穩。盯著宋海都護位置的可大有人在,這可是一個肥缺。
看來是不能讓白夷在文蘭島上逍遙了。
李靖同樣心事重重,他從宋人的態度上,看到了危機。在面對女真人問題上,宋人已經徹底站在了跟東藩不同的立場。當女真人強盛的時候,東藩沒少用女真威脅來嚇唬朝廷。可是女真人西遷之后,朝廷態度就變了。中州北方燕云一帶控制在東藩手中,任何北方的威脅都是東藩首當其沖,隨著東藩本身成為朝廷的眼中釘,來自北方草原、森林的威脅,其實對朝廷來說,已經成為制衡東藩的契機。
誰能想到中州地區的鬼胎,在東洲也原原本本的出現了。
漠視女真勢力進入東洲,宋人還不在意,恐怕也存在讓女真跟東藩互斗,他們坐觀的心思。
李靖雖然危機意識強一些,因為東洲對他來說,是他的本錢,他不敢不好好經營,容不得一點差池。但也沒強烈到認為女真人在東洲也是威脅的地步,無非就是逼一下宋人,讓他們掐斷這條白夷通往生番的通道罷了。
可他必須做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宋人不愿意,或者愿意但爭奪文蘭失敗,白夷繼續盤踞這里,而且進一步向東藩滲透。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雖然宋人的海上力量很強,可登陸攻城,未必能拿下女真人參與防守的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