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遼東部地區崩盤,最大的原因就是西遼持續向西發展,東部越來越邊疆化,控制這里的燕云豪族地位日益邊緣化,讓他們開始離心離德。
但他們叛亂之后,引起了西遼內部契丹人和漢兒的割裂。不少契丹老權貴,將怨氣沖向了漢兒勢力。同為國族,漢兒勢力越來越膨脹,早就引起了契丹權貴的擔憂。雙方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
好在契丹人還算理智,沒有做出排擠和清洗漢兒的昏招,但大量漢兒官員被罷免。整個漢兒集團跟契丹集團之間,矛盾變得日益突出。
可是漢兒始終是二等民族,哪怕他們更加富庶,后代子弟更加優秀,文化程度更高,可始終只能得到一些邊緣官職,所有重要職務,無一例外都被契丹人把持。只有韓剌等少數漢兒身居高位。
契丹權貴借機打擊漢兒官僚的行為,甚至引起了恐慌,大量漢兒豪族逃離西遼。東邊的漢兒往東投奔東藩,西方的漢兒甚至有的往北投靠女真。
漢人人口的逃亡,導致西遼政權出現了崩塌式混亂,許多漢兒力主推行的舊政被推翻,許多行政機構陷入癱瘓。
契丹權貴對此的應對是采取高壓政策,派兵在各處關隘攔截逃亡的漢兒豪族。
可是這些漢兒豪族,定居時是一方豪強,出行時是一支部族。西遼的漢兒胡化很深,尤其是最早跟隨耶律大石西征西域的那些漠北軍州守軍,經過幾代人的繁衍,一些豪族人口過萬,丁口數千,半耕半牧,他們出行時,與遷移的游牧部族沒什么區別。
派兵攔截這樣的部族,那是會發生廝殺的,一時間西遼境內廝殺不斷。更加加劇了漢兒豪族的恐慌,許多控制軍州的漢兒豪族,開始武裝族人,割據地方。甚至不再同意游牧在城外的契丹部落進城,關閉城門,讓契丹人在城外扎帳篷。
此時哪怕東部軍州的漢兒叛亂,西遼漢兒人口依然不少于契丹人。他們控制著大量軍州城池,關閉城門,就能割據一方。伏爾加河到多瑙河下游一帶的漢兒屯堡,很可能會投靠女真人。以費爾干納盆地為中心的漢兒,位于西遼政權腹地,無法逃亡,他們很可能會叛亂,跟以虎思翰耳朵為中心的契丹人發生內戰。一旦契丹人跟漢兒真的爆發內戰,西遼政權有可能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