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佛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道:「那就得看緣法了。」
……
黃沙漫天席卷,天穹都被染成昏黃之色。
這是一座處于瀚海之畔的小城,名字就叫黃沙城。
城中都是凡夫俗子,并且生活都過的很艱難和貧瘠。
但凡有點能耐的人,都早已受不了這鳥不拉屎的貧瘠生活,早早地遠走他鄉。
而如今留在城中的,大都是老弱病殘。
神域天下無盡浩瀚,既有諸神棲居的頂級名山福地,也有類似黃沙城這般貧瘠破落的邊野小城。
已是傍晚。
落日在漫天狂沙中都變得像個蛋黃,昏暗的天光暗淡昏沉。
一個枯瘦老人蹲坐在自家大門口的破舊臺階上,渾濁的眼神怔怔地看著遠處的落日。
風沙吹來,濺得他滿身沙塵,花白凌亂的胡須和頭發也隨著風在狂舞。
他瞇起了眼睛,枯瘦蒼老的臉上盡是刀刻出來般的皺紋,枯瘦佝僂的身影蜷縮在那,像一條看守家門的老狗。
「老爺,上香的時辰到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房門開啟,走出一個瘸腿、斷臂、獨眼的老仆。
「呸!」
老人吐了一口痰,痰里都是沙子。
旋即,他起身走進了家。
說是家,實則是一個破落不堪的小庭院,只三間房,到處都是灰塵,窗欞都已破損,屋頂的瓦片缺漏了大半。
老人徑自走進一座相對完整的房子。
這是一座靈堂。
供桌上,陳列著密密麻麻的靈位,每個靈位上都鐫刻著名字,前邊點著蠟燭。
供桌前,矗著一座香爐。
瘸腿斷臂獨眼的老仆,將早已準備好的三炷香點燃,交給了老人。
「今天是誰的祭日?」
老人問。
「老爺,是一個名叫凌翁的人的祭日。」
獨眼老仆認真回答。
「凌翁……原來是那小家伙……當年在宗門里,他年齡最小,性子最犟,但天賦也最好,唉……可惜了。」
老人嘴里含糊地念叨了一番,而后走上前,將那三炷香了香爐內。
而后,他抬起眼,目光一一從那些靈位上掃過,最終停頓在最角落處的一個靈位上。
那個靈位沒有名字。
前邊也沒有點蠟燭。
平平無奇。
可老人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皺紋密布的臉龐上神色一陣忽明忽滅。
許久,他嘆了一口氣,道:「再給我拿三炷香。」
獨眼老仆默默轉身走出了門。
可等待許久,也不見獨眼老仆回來。
老人似乎意識到什么,眉頭皺起,渾濁的眸子深處浮現出一抹慍怒。
「一個年老體衰活不了多少年的凡人罷了,何至于殺他!?」
老人聲音嘶啞低沉。
「按照約定,但凡和你有關之人,無論是誰,都得死,凡人……也不可免俗。」
伴隨著一道輕描淡寫的聲音,一個身著墨袍的男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