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想不明白。
很快,吳阿伯做了一些簡單的飯菜,拿出了一壺濁酒,和蘇奕一邊吃一邊喝。
那些飯菜,甚至不能用粗茶淡飯來形容,就是一些腌制的咸菜和陳舊的糙米。
連酒水也寡淡的很。
但,蘇奕卻吃的津津有味,喝的也很痛快。
口腹之欲,又怎比心情之愉悅?
便是俊秀少年和赤發青年的到來,也沒有壞了蘇奕的心情和胃口。
于他眼中,今日能把“不朽三境”徹底修煉到大圓滿地步,心境中更是滋養出心光,全在于吳阿伯的一句“去哪”。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平平淡淡的兩個字,對蘇奕而言,卻有當頭棒喝之妙。
吳阿伯不是修道者,僅僅只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言辭粗鄙,也沒什么學識和眼界。
可對蘇奕而言,眼前這鄉巴佬,卻是那些個高高在上的主宰們都比不了的。
這一桌的粗茶淡飯,也遠比去理會那俊秀少年二人更重要。
飯飽酒足,蘇奕長身而起,決意離開。
吳阿伯當即拎著一對雞鴨、放在竹簍內,連同竹簍硬塞給了蘇奕,讓他帶走路上吃。
還貼心地把一壺濁酒贈給了蘇奕。
“小蘇,你以后若有閑暇,就來看看我這糟老頭,什么也不用拿,也不必想著報恩,跟我下一盤棋,就夠了。”
吳阿伯笑呵呵道,“到時候,我一定要贏你一盤!”
蘇奕笑著點頭。
小蘇?
這稱呼倒也新鮮。
他卻不知,眼見吳阿伯這般稱呼蘇奕,坐在大樹下的那個青年,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吳阿伯很熱心,把蘇奕一直送到了村口,并叮囑他穿越深山老林時,該走哪條路。
直至離別時,吳阿伯也難免悵然,揮手道:“小蘇,保重!”
蘇奕笑著揮手回應。
很快,他身影消失不見。
而在村子里,那一株大樹下,回鄉的青年卻愣住了,奇怪,自己怎么坐在這里?
對了,剛才和吳阿伯對弈的那個外鄉人呢?
青年起身,舉目四顧。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腦海中有關和蘇奕有關的記憶,都已悄然不見。
離開那座山間村落不久,蘇奕回首望去,就見云霧繚繞,只露出村落的一角輪廓。
那天穹上,有天光穿透云霧,灑落村子里,明晃晃的耀眼。
“云光村,這里是我在不朽道途上的福地,也是我證道永恒境的起點。”
蘇奕心中輕語,“以后,自有故地重游時。”
而后,他收回目光,大步而去。
三千里之外。
這里,恰好是這片群山的邊緣地帶。
俊秀少年和赤發青年都早已等待在那。
只不過,當看到從遠處走來的蘇奕時,兩人都不禁一怔。
蘇奕背著一個粗糙陳舊的竹簍。
竹簍內,一對雞鴨撲棱著翅膀正在亂叫。
吱吱嘎嘎。
此起彼伏。
這一切,讓蘇奕滿身上下,都是泥土鄉野的凡塵氣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