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戩搖了搖頭,“不談這些。”
蘇奕也不再多問,道:“你現在還堅持著看書的習慣?”
蕭戩頷首:“不錯,這世上只有在讀書的時候,能讓我忘了練劍,只有在練劍的時候,能讓我忘了讀書。”
蘇奕略一品味,贊道:“此話甚妙,能否讓我看看你現在讀的什么書?”蕭戩掌心一翻,取出一卷泛黃的書簡,“一部描寫男歡女愛的書,講的是一個男人和十九個女子之間的愛恨情仇,內容多有不堪入目之處,但不得不說,一些對雙
修的心得體會寫的很獨特。”
蘇奕:“……”
他本以為,蕭戩所看的書都是一些高深晦澀的古籍,打破腦袋也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閑書!
可偏偏地,蕭戩談起這種書的時候,一點都不難為情,坦坦蕩蕩,大大方方,似根本不以為恥!
“可惜,此書僅僅只有上半部,寫到主角正要和一眾嬌妻大被同眠的時候就爛尾了。”蕭戩說著,猛地一咬牙,“我讀書至今,最痛恨的就是那些爛尾書,每次讀到爛尾處,心中就憋悶難當,恨不能抓住原作者,將其關押小黑屋內,不把書寫完,就
剁了他腦袋!”
蘇奕一呆。
尋常時候的蕭戩,從容而淡泊,渾身盡是書卷氣息,天崩地陷而面不改色。
可現在的他,談起那些爛尾書的時候,卻那般的氣惱和失態。
這還是蘇奕頭一次見到蕭戩這一副面孔。
不得不說,這樣的蕭戩反倒很接地氣,很……可愛。
“你看不看?”
蕭戩將那一部一男十九女的書遞過來。
蘇奕推辭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蕭戩哦了一聲,也不勉強,收起書籍,就又聊起其他事情。
喝到深夜時,滿地都是空酒壺。
蕭戩晃了晃腦袋,長身而起,道:“走了。”
蘇奕道:“你……此來就是和我喝酒閑談的?”
他實在不解,感到意外。
自始至終,喝了那么多酒,聊了那么多話,蘇奕本以為,蕭戩興許會借此機會跟自己徹底攤牌,亦或者徹底做個了斷。
哪怕不為這些,也必然另有目的。
可結果卻出乎他意料!
蕭戩什么也沒做,就起身要走了。
蕭戩笑道:“你我之間的事情,早無須多聊,而那些未曾發生的事情,又聊之何用?”
說著,他負手于背,邁步朝山洞外走去。
“人生于世,乘興而來,乘興而去,就好。”
聲音還在洞府中回蕩,蕭戩人已經走遠。
蘇奕獨自坐在那,看著那滿地的空酒壺,靜默許久,不由笑了笑。
蕭戩,的確是個妙人。
一個特立獨行的人。
一個和其他前世迥然不同的人。
今天相逢,喝了一頓大酒,似乎什么也沒談,又似乎都談了。
回想這些,的確別有一番滋味。
可蘇奕清楚,他和蕭戩只能活一個,當定道之戰拉開帷幕時,就是分生死的時候。
山洞外,夜色如墨。
黑羊蹲在那,面朝蒼茫夜色,其身影給人些許孤獨之意。
蘇奕收回目光,靜下心,盤膝打坐。
……
十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