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男子。
一襲陳舊布袍,身影清瘦頎長。
古怪的是,他渾身上下未曾有任何遮掩,可卻讓人無法記住他的面容。
明明能清楚看到,腦海中卻無法留下任何記憶!
而隨著他出現,這飛仙秘境悄無聲息地寂靜下來。
就像肆虐狂暴的大海,歸于波瀾不驚,再無一絲風浪。
天地皆寂,萬物皆靜。
萬象清虛,恬淡祥和。
這是?
道袍小人、青兒、太昊靈虞皆惘然抬頭,放眼四顧,卻未曾看到,那飛仙臺上立著的布袍男子。
連神識中,也無法感知到。
布衣男子明明立在那,卻像“大道無形”!
道袍小人他們只看到,蘇奕的殘魂并未被抹殺,而是出現在了飛仙臺上。
這讓他們內心涌起難言的錯愕,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唯恐是一場夢。
而蘇奕的殘魂則朝他們笑了笑,仿似在告訴他們,這,不是夢!
唯有那跌坐在地的襦裙少女卻渾身顫抖,雙手捂著眼睛,腦袋埋在懷中。
這一刻的她,似乎恐懼到了極致!
“閣下是誰?敢插手本座之事,不怕命喪于此,和那姓蘇的一起陪葬?”
太昊擎蒼一身威勢洶涌,冷眸如電。
他是何等存在,早在一瞬間就發現了那布袍男子的反常之處。
飛仙秘境氣氛的變化,也讓太昊擎蒼感受到,意識到這次極可能碰到一個勁敵!
可太昊擎蒼并不忌憚。
作為天譴者,他主宰世間浮沉不知多漫長的歲月,放眼世間,可被他列為對手者,屈指可數。
而這其中,并不包括眼前這陌生的布袍男子!
布袍男子卻似渾然不覺。
或者說,他向來如此沉默,萬千年都難得說一句話。
他在放下蘇奕的殘魂后,就一步走下飛仙臺。
而后——
散落一地的命書、鎮河九碑、稱心如意、宿命鼎、爭鳴鐘等寶物,皆像齊齊受到召喚般,呼嘯而起,出現在布袍男子面前。
直似眾星捧月!
這神異的一幕,讓太昊擎蒼眼眸一凝,旋即一聲冷哼,“在本座眼皮底下奪寶?不自量力!”
轟!
太昊擎蒼直接出手,右掌伸出,當空一按。
一道青燦燦的禁忌光雨垂落,凝聚為磨盤大小的掌印,對布袍男子進行鎮壓。
要將其鎮壓跪地!
可掌印在抵達布袍男子頭頂三尺之地時,就再無法鎮壓下去。
像被一道無形的天塹擋住,剎那間掌印就四分五裂,化作漫天青色光雨飛灑。
太昊擎蒼眼眸一凝,這……
再看布袍男子,卻似渾然不覺,目光只一一從命書、鎮河九碑身上掃過。
詭異的是,每一件被他目光掃中的寶物,皆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似是畏懼。
直至目光落在稱心如意上時,布袍男子這才微微頷首,探出一只手。
稱心如意頓時發出一聲轟鳴,化作咫尺劍的形態,主動落入布袍男子掌間,劍鳴震天,似歡呼雀躍。
而布袍男子袖袍一揮。
命書、鎮河九碑等寶物皆化作流光,飄然落在飛仙臺上。
這一切,都被太昊擎蒼盡收眼底。
他眸光閃動,皺眉道,“閣下究竟是誰?”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