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靈虞微微搖頭,“沒什么不好說的,不是我和蕭戩對不住太昊氏,而是太昊氏對不住我們。”
蘇奕一愣。
就見太昊靈虞繼續道:“其中緣由頗為復雜,我便長話短說。”
“其一,很久以前,在鴻蒙天域,蕭戩曾有多次機會殺掉太昊擎蒼,但因為我的緣故,蕭戩一次次饒過了他。”
“甚至,蕭戩還救了太昊擎蒼一命,當年太昊擎蒼能夠活著從鴻蒙天域離開,也和蕭戩有關。”
“其二,蕭戩顧念和我之間的情意,從不曾對太昊氏的族人下過死手。”
“在外人看來,蕭戩或許心腸太軟,婦人之仁,可唯獨我清楚,若蕭戩當初狠下心,太昊擎蒼這個天譴者哪怕不死,此生也會被困在鴻蒙天域。”
“至于太昊氏,早已傷亡慘重!”
“可惜,蕭戩的仁慈換來的,卻是太昊氏的無情敵對。”
太昊靈虞眉梢間浮現出難掩的痛苦和恨意,語氣也變得冰冷刺骨。
“他們從不曾領情,也從不曾感恩,反倒嘲笑蕭戩空有一身本事,卻軟弱無能!!”
“蕭戩從不在意這些,可我不能!”
“若不是因為我,蕭戩何至于如此?”
太昊靈虞眼眶泛紅,流下兩行清淚,怔怔說道,“最讓我痛心的是,蕭戩在戰死之前,都還留下信箋安慰我,說他最放心不下我,讓我莫要為此難過……”
這一刻的太昊靈虞,淚灑衣襟,顯得很失態。
蘇奕得知這些,不由暗嘆。
他大概明白太昊氏的無情是出于什么緣故。
歸根到底,天譴者和命官注定勢不兩立,不共戴天,不可能因為蕭戩的仁慈就能化解。
可這對太昊靈虞而言,卻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因為在她看來,若不是蕭戩的仁慈,太昊氏從上到下早已遭難!
如此忘恩負義,的確令人心寒。
太昊靈虞忽地道,“這次你沒殺太昊云絕,或許不算什么,但我希望,你以后有機會將太昊氏踩在腳下時,永遠不要像蕭戩那般留情!”
“只有把這些個天譴神族徹底踩在腳下,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感受到滅亡的威脅,他們才會真正害怕你,敬畏你,臣服你!”
“所謂仁慈,根本沒用!”
太昊靈虞深呼吸一口氣,整個人恢復冷靜,“總之,莫要重蹈蕭戩覆轍,就夠了。”
說罷,她轉身返回了房間。
顯然,因為談起這些傷心的往事,讓太昊靈虞心緒激蕩,不欲再多談下去。
蘇奕一人立在那,拎著酒壺,靜默不語。
他在想,換做羲寧是太昊靈虞的處境,自己會否也會像蕭戩那般,一次次手下留情?
許久,蘇奕輕聲一嘆,也折身返回房間。
凰紅藥猶自在打坐療傷。
凰煊雖然被救回,重塑道軀和神魂,可卻無比虛弱,一直在沉睡,短時間內很難醒來。
蘇奕隨意坐在一張軟榻上,取出爭鳴鐘。
爭鳴鐘早已破損嚴重,本源力量都已瀕臨枯竭。
在此寶內,則有一個破滅般的秘境之地。
一個侏儒老者正在那座秘境中開墾藥田,把一種種稀奇古怪的道藥種子栽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