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隨著永恒天域覆滅,卻只剩了這一口鼎!
“林尋的氣息!”
無名僧眸泛異色,也不見他動作,那青銅鼎就落在他面前。
一眼間,他就看清了鼎內的林景弘。
無名僧微笑道:“之前我殺了陳汐之子,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隨著他抬手一點。
青銅鼎和其中的林景弘皆化作一捧灰燼消失。
而后,無名僧這才將目光看向蘇奕,“道友,你若再不還手,這命河起源可也就沒了。”
之前,命運長河被毀時,蘇奕又一次退了。
退到了這通往命河起源的九曲天路之前。
無名僧亦邁步而至。
面對無名僧的問話,蘇奕坦然道:“我在想究竟是找個機會一劍宰了你,還是慢慢地讓你體會一下絕望崩潰的滋味。”
無名僧一怔,眼眸微妙,笑道:“看來,道友心中并非波瀾不驚,分明對我心存濃烈的殺機和恨意。”
他指了指自己心口,“我不一樣,便是發生再大的變故,這世間也無人能真正讓我再體會到痛苦、不甘和憤怒。”
蘇奕道;“這還算……人嗎?”
無名僧愣住,似無比意外,半晌才說道:“人?你已踏足生命道途,難道不清楚,執掌生死幻滅者,一如創世者、造物主,若猶自保留人性,必被人性所羈絆?”
他指了指天,“天地不仁,意味著斷不能有感情,如此才能讓自身大道高于天地,超然物外。”
蘇奕笑了笑,道:“若無人性,你又何必執著于道?所謂‘執著’,又何嘗不是人性的一種?”
頓了頓,蘇奕道,“你眼中的人性,是七情六欲的羈絆,是貪嗔癡的枷鎖,將其斬掉,便可超脫。”
“可于我眼中,人性才是生命之道最本質的奧秘所在!”
無名僧笑著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與之爭論,一如大道之爭,若你以為就此能撼動我的道
心,可就大錯特錯了。”
蘇奕眼神憐憫,“夏蟲不可語冰,如你這般十七年蟬,縱使遍尋各大混沌紀元,終究還是不懂,何謂‘人’。”
人。
不是指代哪個族群。??
而是生命。
亦是眾生!
仿佛被蘇奕眼神中流露出的憐憫刺激到,也興許是懶得再爭辯什么,無名僧不再多言,選擇出手。
這一次,他顯得格外認真和鄭重,衣袖鼓蕩,雙手結印,一身上下,有奇異禁忌的黑暗道光如碎星般流轉。
轟!
虛空中,法印凝聚,締結出一道雷霆。
那雷霆內,映現出混沌崩壞、諸世湮滅的末日之相,恐怖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當雷霆出現那一瞬,整個涅槃混沌都猛地一震,讓得遠在九曲天路另一端的命河起源,都遭受到巨大沖擊,四大天域各地,到處呈現出天穹紊亂、大地淪陷的動蕩景象。
世人皆驚!
而面對這一擊,蘇奕卻視若無睹,只靜靜地看著,眼神中的憐憫之色一絲也未曾消散。
轟!
雷霆一閃。
蘇奕的身影化作劫燼,轟然消散。
那霸道無匹的一擊,把那橫亙在命河起源和命運長河之間的九曲天路都徹底毀掉。
雷霆所過,一切都化作寂無!
別說活物,連大道、虛空、塵埃都徹底寂滅消失!
而在命河起源四大天域,直似遭受到末日浩劫的重創,世間各地天塌地陷,山河崩壞、日月墜落……
不知多少生靈,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已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