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真武者紛紛動身,緊緊跟隨林司首,而后就是一干內練武者。
“穿成這樣子,你是嫌自己不夠顯眼、死得不夠快嗎?”蕭天宇稍微降低速度,與林霄持平,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寬大袍袖的長袍,影響行動不說,還是一身白色,在這夜里更加顯眼、醒目,分明就是要當靶子,你說你要穿大袍,那換一身黑色的,融入夜色更方便行動,總是可以的吧,偏偏就是一身白色。
你以為你是司首呢?
沒看司首都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袍子,與夜色更為接近。
“帥吧。”林霄卻是嘿嘿一笑,其實自己也沒有想那么多,就是穿著長袍修煉大江東流式更帶感,又想要瀟灑一些,自然是一身白袍了,哪里料到今夜有行動,只好如此。
蕭天宇身形一展速度加快,冷著臉不再理會林霄,想來,這個臉皮厚如精鋼的家伙,應該是能夠抵御住炎朝惡徒的攻伐,沒那么容易被干掉,退一步說,就算是被干掉,那也是他自己太招搖太騷包的關系。
人生于低調、死于騷包,不外乎如此。
三里路,其實不遠,以林司首為首,八個御使居中,四十三個巡檢于后,先后接近,越是接近,速度就越放慢,聲息就越是細微,不容易被覺察。
關樂山早已經率先抵達,潛伏于此,監視著義莊內的動靜。
……
深夜,義莊內陰暗一片,這種陰暗不單單是夜色的黑暗,更有著長年累月停放尸體點點滴滴積累下來的陰森氣息,陰森氣息和黑暗結合起來,便形成了義莊內獨有的陰暗。
義莊內部不小,間隔一人身便放著一張木板,上面都鋪有破舊草席,有些草席上空空,有些草席上擱置著尸身,正有一個佝僂老者提著燈籠顫巍巍行走在停尸位之間,好像在仔細巡視,嘴里念念叨叨著什么,像是在念經,聲音低沉沙啞,有些殘破。
燈籠的火光映照在佝僂老人臉上,那是一張布滿皺紋的臉,蚊蟲停留直接就會被夾死,一雙眼睛渾濁,在火光下卻仿佛一潭幽綠死水。
顫巍巍的瘦削佝僂身軀,好像半只腳踏進棺材,隨時隨地都可能成為這停尸位上的一員,好一會兒,老頭才提著燈籠繞著義莊內所有停尸位走了一圈,便要返回自己的房中,腳步驀然一頓,一雙渾濁幽綠的眼眸內,閃過一抹寒芒,燈籠火光搖曳,照耀得老者映射在墻壁上的佝僂身影驟然拉伸,仿佛張牙舞爪擇人而噬的妖魔一般。
“這里的停尸位還真剩余不少,或許今夜就能夠停滿咯。”
仿佛口齒不清的念叨一句,佝僂老者嘿嘿一笑,又恢復到原本那一副顫巍巍有若風中殘燭的模樣,卻只見他伸出枯瘦有若雞爪的手輕輕敲擊墻壁,約莫三息后,一陣輕微而沉悶的咔咔聲響起,墻壁旁邊的地面緩緩裂開,露出一道道階梯,階梯內則是一片更深沉的陰暗,深不見底,仿佛通往地獄九幽。
“何事?”一道低沉壓抑的聲音驟然從深不見底的階梯黑暗內響起,宛若悶雷似的傳了出來,卻在階梯上止頓,只傳入佝僂老頭的耳內。
“有一些小老鼠過來了。”佝僂老頭又露出一抹瘆人的陰笑:“還真不少。”
“是嗎,那敢情正好讓我功成。”幾息后,便又有一道沉悶如雷的聲音傳了出來,似乎帶著幾分戲謔,旋即,便有一道道仿若鬼魅般駭人聽聞的笑聲重重疊疊自階梯下的黑暗當中傳了出來。
“藏頭露尾。”一道身影站在義莊上空,卻仿佛融入夜色,一縷縷夜色環繞,仿佛將一切見聞都傳入其耳內,不由輕笑一聲,那聲音響起時卻沒有散開,而是直接消失在夜風中,讓義莊內的人無法聽聞無法感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