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力未起,舊力將盡之際,一口鉤鐮刀忽從斜側劈開,戚籠條件反射的一轉,刀口擦著胸甲劃出一聲刺響,出手者心中一喜,刃口一翻,刀背上的鐮勾便扯住甲衣縫隙,左右兩刀客配合默契,兩口眉尖刀一捅一斬,上中下路全是絕路。
戚籠爆喝一聲,聲音滾軋,像馬抖毛一般連皮帶甲猛的一抖,巨大的作用力讓鉤鐮刀往外一彈,持刀人腳下樁子一晃,下意識的往前踏了一步,風聲乍起,抬頭,一口砍入了腦門,‘嘎吱’一聲,顱骨卡住了刀口。
“他媽的!”
戚籠獰聲,撒手,腳如印蹄,一腳踏斷了眉尖刀木柄,身如疾矢,閃過另一刀,右手猛的抓住另一人頭發,刀尖子沖著喉嚨口就插了進去,鮮血從脖子后面噴出,同時猛的一拔,血水混著刀刃斬在了另一人的臉頰上,這次沒卡住,對方腦袋像雞湯煲熟后掀開的蓋子,‘咕嘟’‘咕嘟’冒著血泡。
“徐大哥!”
戚籠不知道這徐大哥是哪一位,見黑暗中還有人影要圍上來,將卷刃廢刀一甩,腳尖一勾,雙手一前一后握住鉤鐮刀近半丈長的木柄,往街道口堵住的那十幾口鐵皮棍子殺了過去。
刀光和棍陣卷成了一團鐵光芒。
“戚爺,這是河幫的人,用的是丈二棒,腳下是千斤墜。”
戚籠這種老手,別說露個馬腳,便是露個馬毛他都抓的住,頓時攻勢一變,大刀刀口由攻轉守,刀下木柄卻往下盤戳撩,頓時打的對方腳步慌亂,陣中幾人被挑摔在地,戚籠手臂內旋,向下一撩,兇狠的一抖刀面,兩顆人頭就順著地面亂滾。
河幫前身是白江上的一伙纖夫,強的吞弱的,練武的降伏了不會拳腳的,便漸漸成了一伙勢力,平常自然是拉船運貨,若是碰上沒背景的,船頭往江中一停,水鬼上船,做些強買強賣的買賣。
拳種出于自然也必融于自然,不管最早的纖夫老大練的是什么本事,如今河幫的功夫一個是船槳演化成的丈二棒,一個是舟中騰挪橫轉的千斤墜。
只是這種積年累月養出的械法多半受困于天然弱點,棍法能上能下,而棒法則是能上不能下,樁功千斤墜乘船可以,在陸上則有移動緩慢的弱點。
戚籠上守下攻,這弱點自然也就暴露出來,等破了陣勢,砍下七八顆腦袋,余下的人頓時一哄而散,不敢再送人頭。
“戚爺,那寸土坡前攔著的是八街巷子的破落刀客,這些人前身都是敗兵卒子出身,憑著幾十口鋼刀,做著殺搶劫掠的買賣,什么伙兒都接,而且嗜錢如命。”
“嗜錢如命,那就看他們是不是真的要錢不要命。”
戚籠腳尖一挑,一根燃燒的丈二棒便落在手上,棒長一丈二尺,頂端稍細而底端粗,火光燒在手上,戚籠竟感覺到一絲痛快,一手長棒,一手長刀,放聲大笑撲了上去,只一人,便好似千軍萬馬!
敗卒子焉敢言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