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州,官道。
“噠噠噠……”
“這是什么聲音?”官道上,林沖聽到前方傳來異動,問道,聲音距他們越來越近,甚至還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
“這應該是上百匹馬奔跑帶來的動靜。”魯智深抓起禪杖,沉聲說道,他畢竟是西軍出身,對騎兵有一種深入骨子里的熟悉。
“什么!”林沖和張教頭兩人聞言大驚,手各自放在家伙上,他們雖是禁軍教頭,但對這種聲音遠沒有魯智深來得敏感,隊伍剛進入濮州境內,就遇到了上百匹馬,最大可能就是官軍搞出來的動靜。
那么,官軍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是不是為了他們而來的?
“張教頭、林教頭、大師,這應該是我梁山的軍馬,是大統領派來接幾位的。”一旁的王躍連忙說道,王躍是馬靈提拔的手下,功夫雖然不高,但是為人機靈,這次隊伍裝扮成販賣藥材的商人,帶林沖一家和魯智深前往梁山泊。
“你是說,是咱們梁山的人?”魯智深一愣,反問道,他們才剛進入濮州境內,距離梁山至少還有四五天的路程,為何梁山的軍馬光明正大會出現在這里?
而且還是騎兵,不怕死嗎?
“那是當然。”王躍笑道,魯智深三人臉上震驚的表情,讓他有種滿足感。
梁山泊這一年多來,發展得很快,卻又很低調,這似乎很矛盾,但事實就是如此,梁山從來都不會主動宣揚自己的戰績,江湖中對于梁山最大的印象依舊是擊敗高廉的上萬聯軍,雖然江湖上有關于梁山泊的各種故事不少,可是很多同道都只是聽聽而已,根本沒當真。
兩人說話之間,一支騎兵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打頭那人頭戴三義冠,金圈玉鈿,身上百花袍,錦織團花,帶束一條紅瑪瑙,手持一條朱紅畫桿方天戟。
“是呂方頭領。”王躍認出了領軍之人的身份,說道。
“人稱‘小溫候’的呂方?”張教頭在路上,從王躍口中,了解不少梁山頭領的情況,知道呂方是梁山統領陳魁的護衛之一。
“對。”王躍點點頭,跳下馬車,迎向呂方。
“吁……”呂方停在隊伍的前面,心急地跳下馬,他身后的騎兵也都一起拽住韁繩,停住胯下馬匹。
“好漂亮的馬術,好嚴明的紀律,雖然人數不多,但無疑是一只精銳鐵騎,即便是西夏的黨項精騎,也不過就是如此,看來梁山上有馬術高人。”看到這支騎兵整齊劃一的動作,還有身上的那股氣勢,魯智深心中暗道,這是陳魁的近衛軍,梁山最精銳的部隊。
王躍自然是一番介紹,魯智深和林沖幾人才知道,這濮州大部分都是梁山的地盤,所以呂方才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里。
“看來灑家來得正是時候,自從灑家離開西軍,灑家早就手癢了,這次可得讓統領帶上灑家去那獨龍崗走一趟,也讓灑家見識見識山東的好漢。”知道陳魁是因為調兵準備攻打獨龍崗所以沒有親自來,魯智深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反而很高興。
魯智深也是挺矛盾的一個角色,說他是佛門中人吧,根本不像,喝酒、吃肉、殺人,這些佛門戒律在他眼中,屁都不是,大概就一個淫戒他不會犯吧;說他是個假和尚吧,那也不對,魯智深自從穿上僧袍之后,就再也沒有脫下來,不管是在金鑾殿,還是在軍中,他一直穿著僧袍,可見他是從心底里,是認可自己和尚的身份,最后在六和寺坐化,這可是得道高僧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