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船家招攬客人,扯著嗓子吆喝,聲音嘶啞。
小商小販遍布四周,尤其是買吃食的買賣最是興盛。
茶棚里座無虛席,等待渡河的人們要上一壺廉價的涼茶,解熱避暑。
發船要等到午時。
太早了拉不滿客人,再晚的話過河的人就少了,所以正午時分才是各路船隊出發的時間。
停在渡口的船不少,足有十余艘,其中一艘兩層的樓船最為引人矚目,裝飾得金碧輝煌,遠遠看去一船的貴氣。
船上有衛兵駐守,看模樣是正規軍,持長槍一身輕甲,氣宇軒昂。
“那是什么船,好威風。”云極坐在茶棚里,一邊喝茶一邊和旁邊人閑聊。
“皇家樓船,能不威風么。”
“原來是皇家的,這是哪位皇親國戚的樓船。”云極打聽道。
“霽王的樓船,據說三皇子親自出皇城替國主采買丹爐,正準備運往京師。”
“霽王可是大孝子,國主臥床多年,霽王搜羅天下尋找丹爐,為了煉出一爐長生丹可沒少費心。”
“不止丹爐,什么紫銅、銀漿、鶴紅、朱砂,這些昂貴的煉丹材料都是霽王殿下所尋之物,一擲千金四處求購,致使這些材料連年暴漲,有價無市。”
“百善孝當先,霽王的孝道那是聞名霽云啊。”
一眾茶客頻頻點頭,提及霽王來無不尊崇。
“好一個孝子!”云極挑起大拇指,心說這位三皇子是嫌老皇帝死得太慢吶,紫銅銀漿,鶴紅朱砂,就沒一個是煉丹用的,幾乎都是毒物。
也不知三皇子有意為之,還是對煉丹之道一竅不通被人利用。
不多時遠處一陣騷亂,一隊人馬開來,前邊是手持刀劍的兵丁,護衛著一位蟒袍青年。
青年不到三十的年歲,長眉朗目,模樣英俊,不過有些偏陰柔,陽剛之氣不是太足,正是霽云國的三皇子。
霽王,云光。
云極坐在茶棚里打量著霽王,也就是他的三哥,心說皇族之人果然沒有丑的,皇帝的賓妃都是一等一的美人,所生的孩子再難看也比尋常百姓家的子侄漂亮得多。
目送著皇族人馬登上樓船,云極依舊不緊不慢的喝著涼茶。
臨近午時,茶客們陸續選擇船只。
多數人選擇比較廉價的客船也就是平船。
客船雖然寬敞,但構造簡單,完全木質,風平浪靜還行,一旦遇到大風大浪容易沉沒。
有些身家的人會選擇昂貴一些的沙船,是一種平底方頭大船,這種船龍骨很扁,縱橫一體,韌度十足,能乘風破浪比較抗沉。
云極看中了一艘沙船,船上收拾得干干凈凈,帆上寫著‘渡文’二字,掌舵的是個干凈利索的婦人,三十出頭的年紀,人稱柳三娘。
柳三娘的船資可不便宜,每個人渡河要三十文錢,她的沙船在渡口是最貴的一艘。
別看貴,登船的人可不少,不大會的功夫就上去了十幾人。
云極來到船下,他不怕貴,但得挑一個最結實的船。
靖水河水流端急是其一,那十余年一遇的鬼王潮才是麻煩,雖然云極覺得以自己的運氣應該遇不上鬼王潮,不過還是穩妥為妙。
三十文錢而已,他幾萬兩的銀票在手,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云極剛要登船,結果被柳三娘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