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極沒有冒然去后山,而是返回住處。
后山的身影要真是云風笛,那她肯定不止這一次在樹下默立,與其冒冒失失的去質問,不如明天白天再旁敲側擊打聽一番。
畢竟這里是修行宗門,各種隱秘少不了,不提其他,沒準是聞鴻才看重云風笛,每天給她吃小灶也說不定。
天亮后,沒等云極去找云風笛,先有人找上門來。
來的是二師兄秦伍。
一進院子,秦伍就愣住了。
院子里干干凈凈,空空曠曠,連根雜草都沒有。
“二師兄有事嗎,屋里請。”
“我草……我草呢!”
“什么草?哦你說院子里的囚魔草啊,前兩天不是下雨嘛,忘了遮擋,草被淋了一天,葉子上的紋路已經看不清了,我一想既然紋路沒了草也就沒用啦,于是都給拔了。”
“淋濕了……不是告訴過你囚魔草不能見水嗎!明知有雨怎么不提前遮擋!你可知那些囚魔草價值多少?我種了多少年!”
“一到雨天師弟我這渾身經脈就酸痛難耐,想必是上次被二師兄推進寒潭的時候傷了根子,我也想去遮擋,可是舊疾復發,動彈不得啊,這還得怪二師兄,你當時若不推我入潭,囚魔草也不至于都被淋濕。”
“我……好!算我倒霉,拔掉的囚魔草呢,我找找應該還有些能湊合用,眼看著就要去靈溪森林了,囚魔草我有大用。”
“這兩天做飯的時候都燒了,反正也沒用,當柴火還不錯。”
“燒了……你信不信我把你給燒嘍!”
“二師兄別嚇我,謀殺同門的罪名可不小哦。”
秦伍帶著一肚子氣離開院子,仿佛一頭即將爆裂的焚牛。
其實自從他讓倪甫清給云極帶話,打算拿云極當免費的苦力那一刻起,一院子的囚魔草就注定要易主。
吃過早飯,云極找到云風笛。
“昨晚?我哪也沒去呀,就在屋子里睡覺來著,連夢都沒做,睡得可香咧。你找我的話下次大力敲門,我睡得沉聽不到。”
“八師姐晚上不修煉么,天天睡覺?”
“以前我也不太睡,晚上大多修煉一夜,自從一年前開始,一到入夜就特別困,不睡會眼皮打架,一點精神都沒有。”
“八師姐不會是著了瞌睡蟲吧。”
“什么瞌睡蟲,我覺得就是自己太懶,對了,明天就是七脈演武了,破霧蓑衣是筑基爭奪的法器,練氣士只爭破霧斗笠,一個斗笠需戰敗三名同階弟子,你有幾分把握?”
“我用不上破霧斗笠。”
“為什么?難道你有其他辦法能驅散靈溪森林的迷霧?”
“不去靈溪森林,自然用不上破霧斗笠。”
“靈溪森林里有不少好東西,不去多可惜,雖然你們練氣士只能在森林外圍探索,但也有機會找到火舌草的,一顆價值一塊靈石呢。”
“火舌草大多用來煉制火屬靈丹,我又不需要那種靈丹。”
“可是師尊需要呀!師尊常年盤坐浮冰,身體和冰一樣寒冷,火舌草編織成的墊子不僅能隔絕冰寒還有溫暖本體的功效,大師姐每年都會帶著我們去一趟靈溪森林,專門找火舌草為師尊編墊子。”
云極聽罷深有感觸。
這就好比一個家,家中長輩久臥病榻,時日無多,做晚輩的除了想盡辦法讓長輩在最后的日子里少些痛苦,其實并無他法。
盡孝之道,簡單得不過如此。
卻并非人人都做得到。
“三名同階是吧,破霧斗笠有我一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