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華極力忍耐著憤怒,盯著徐靜姝許久,沉聲道:“她已經不小了,即將元嬰的宗門天驕,為師也管不住了,不過你要記住,皓月宗宗主之位早晚是你的,宗門大業與兒女私情孰輕孰重,你自己衡量。”
尹千華說完拂袖而去,沒再回頭。
徐靜姝想要去抓住那遠去的衣袖,手抬起一半便定在了半空。
她是大長老養大的。
她視尹千華如親生父母。
可她終究會長大,終究會脫離長輩的羽翼,去她所向往的天空翱翔,去追尋天邊她所喜歡的那朵云彩。
菜芽唉聲嘆氣的搖著頭,她也成了金丹大修士,可面對師尊仍然感覺到束手束腳,不敢造次。
“師尊這次好像真的生氣了,師妹你可不能怪我呀,剛才師尊掐著我脖子讓我與你說話,我不敢不聽呀。”
“我知道。”
“我們姐妹心連心的呀,剛才我在心里給你使了好幾個眼色你咋就沒察覺咧,哎,這下好了,師尊也不知啥時候能消氣,她老人家不開心,整個皓月宗都得烏云密布的,師妹你以后可千萬別提云這個字了。”
“我知道。”
“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能讓師妹念念不忘的,不就一天跨金丹了嘛,有什么了不起,我還金丹了呢,師妹你可是我們皓月宗最有希望突破元嬰的天驕,師尊期待了你多久你難道不知道?”
“我知道。”
“師尊最厭惡門下弟子談情說愛了,情之一字害人不淺,耽擱了修為不說,還能讓你心境出現裂痕甚至留有心魔!心境不穩如何勘破元嬰呀,為了我們皓月宗的未來,為了師尊老人家,師妹可千萬不能為情所困,悔恨終身呀。”
“我……知道。”
石臺旁,微寒的夜風吹動了徐靜姝的裙擺。
她的目光始終流連于天邊,望向那兩朵仿佛牽著手的云朵。
皓月宗禁地。
隱秘的洞窟深處,坐落著祭壇般的龐**陣,一道道流光形成的柱子豎立四周,構成了浩瀚的陣道禁錮。
在法陣的最中心,盤坐著一個身影。
漆黑如墨的長袍籠罩在此人身上,兜帽里黑漆漆看不出半點容貌,仿佛那就是個披著黑袍的影子,一動不動。
這個盤坐于此上千年的身影,便是皓月宗的開宗祖師,徐蒼月。
在大陣外,盤坐著一個白袍身影,古舊的長袍袖口中隱約能看出一條條白骨。
白衣身影一團死氣,同樣一動不動,轉過正面即可看清,那白袍下赫然是一副女子的白骨!
白袍里的白骨,便是皓月宗的當代宗主。
尹千華的身影立于白袍身后。
“弟子不會讓師尊的傳承斷絕,靜姝一定會繼承宗主之位,她的情根,我會親手斬斷。”
尹千華的低語透著冷冽,她的眼底涌起了一層冰冷的殺機。
……
皓月宗最為隱秘的天牢深處,囚著一個渾身散發著黑氣的紅發女子,此人以十八道鐵鎖禁錮,仍舊時而發出妖魔般的嘶吼。
只是吼聲在關押的歲月里早已麻木。
腳步聲由遠及近。
尹千華的身影出現在鐵牢外,默默的盯著囚牢里的紅發女子。
“師尊……師尊!你來看我了?你居然會想起來看我!弟子不孝,這么多年還是驅不散心中魔念,不如師尊送我個痛快,讓我早點超生好了!”
尹千華冷聲道:“我之弟子,我掌生死,你的命不由你自己。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殺了你的男人,殺了你們所生的孽種,不過沒關系,盡管恨好了,我是你師尊,自然要替你鏟除修行路上的一切阻礙。”
“我所愛的人也算阻礙?我的孩子也算阻礙?我成為如此模樣難道不是拜師尊所賜?我已成魔,而你,比我更像魔!”
尹千華不為所動,冷漠道:“既然你如此恨我,我給你個機會,完成這次任務之后,你可盡情來找我報仇。”
“好!就讓我幫師尊完成最后一份心愿,此次過后,你我再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