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般寬敞的待客大廳里,起伏著森冷詭異的魔氣。
懸于半空的眼球已經猩紅如血,細密的血絲交織成牢獄般的迷宮,猶如一顆真正的魔眼,俯視眾生。
窗外,密布烏云。
閃電在云層中無聲劃過。
嘀嗒。
雨滴落下。
水珠打在屋檐上,濺起一小蓬水霧。
霧紅如血。
嘩啦啦……
大雨襲來,天地被染成一片詭異的紅。
外面的血雨映照著大廳的四壁都變成了血色,仿佛壽宴之處成了修羅戰場。
所有人的眼里蒙上一層紅芒。
尹千華第一個打破了大廳里古怪的寧靜,揮手間一片劍影出現,以劍陣轟擊云極。
她親手做的殺局已成,那么接下來就是以在場的鶴州金丹之力,誅殺云極。
為了她最看重的弟子,尹千華不惜以如此卑鄙的手段斬除徐靜姝的情根。
她要將徐靜姝培養成真正的強者,而在她眼里,強者最不需要的,便是情感這種累贅。
劍陣轟鳴,如同尹千華內心的咆哮。
她成功在即。
只要云極一死,徐靜姝情根一斷,皓月宗的傳承就會延續下去,否則……
埋于心底的陰霾被她想起,尹千華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那是關于皓月宗最大的隱秘,為此,她不惜動用一切手段。
殺意越來越濃。
可是劍陣反而越來越慢。
直至那些凌厲的飛劍一柄柄凝固在半空,再也動彈不得。
在尹千華無法置信的眼里,她看到云極一步步走來,漆黑的眼眶里涌動著邪惡的猩紅。
“魔頭!受死!”尹千華瘋狂的大吼。
結果她連半點靈力都調動不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云極手里的長劍一點點貫穿她的心口。
心窩里迸濺的血滴變得十分緩慢,以至于尹千華能更加詳細的體會著死去那一刻的痛苦。
那是種漫長的折磨,令人身心俱疲,直至崩潰癲狂。
她甚至想死得快一些,可是做不到,她只能滿懷恐懼的感受著死亡的來臨。
體會死亡的不僅尹千華一人。
余天辰也在面對著云極的長劍,他想還擊,不知為何調動不起靈力,刺來的長劍有著非凡的力量,能壓制一切靈力。
余天辰不甘心等死,他接連祭出法寶防御,然而于事無補,那些法寶就像紙糊的一般,先后被刺來的長劍劈開,斬碎。
隨后,便是劍入心窩。
魏大遷的眼里滿是絕望,他引以為豪靈獸在云極面前成了一群土雞瓦狗,別說沖殺,連站都站不穩,全都趴在地上懾懾發抖。
御靈宗的優勢蕩然無存,他絕望的看著那把血紅的長劍緩緩刺來,貫入前心,又從后心穿出。
元宏義除了絕望更多的還是震驚,他想不通為何自己的神符甲成了一身紙片,別說擋住劍刃,連陣風都擋不住。
來自鶴州各大宗門的金丹大修士,每個人都經歷著一場死亡之旅。
在他們的面前,都有一個手持長劍的云極,以漫不經心的姿態貫穿他們的心窩。
血光一片片濺起。
尸體一具具倒下。
血色的大廳里,死氣彌漫。
這是一場簡單的屠殺,沒人能反抗。
等死,成了人們在死亡之前唯一的感受。
這種感受太過可怕,以至于在劍刃尚未抵達之前,就有修為不高的修士被活活嚇昏。
不過嚇昏可逃不過一死,昏厥的修士會被重新喚醒,然后在真真實實的體會一番被殺的滋味。
在這場屠殺中,沒有幸存者。
連曲凝竹與池山,秦伍與王大錘這些七劍宗的長老門人一樣被云極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