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為人之夢魘,與生俱來。
寂靜的大廳里,無數雙眼睛都泛著恐懼的目光。
而恐懼的來源,便是云極一人。
尹千華跌坐在地依舊顫抖個不停,她再說不出半句話,對云極又恨又怕,又無可奈何。
人家的確不是魔。
正如云極所說,我若是魔,你焉有命在。
幻境里的百次殺伐即便不作數,剛剛云極的姿態可是以左手掐著尹千華的面門,只要他想,瞬間即可用魔煉之手掐碎尹千華的腦袋。
脫離了幻境半晌,人們才看到云極的變化。
套住左手的禁魔塔已經成了滿地碎片,轟碎法寶的可不是左手,而是魚龍劍。
以極品法寶斬碎普通法寶不算太難,加上左手的威能,只要云極的紫府恢復一些力量,他就能以魚龍劍擊碎禁魔塔。
這就是法寶之間的等階壓制。
看清云極此時的狀態,人們都在心里泛起一個猜測。
如果剛才的不是幻境,手持魚龍劍的七劍宗宗主想要殺掉在場的所有人也輕而易舉。
尹千華精心設計的死局被輕易破解,甚至連一劍都沒出。
余天辰魏大遷元宏義三位宗主互相看了看,苦澀不已。
連他們這種經驗與修為均堪稱老辣的一宗之主都逃不出陷入幻境的命運,更何況別人,由此可見云極的能力遠超眾人。
姬谷玄死死的咬著牙,盡力壓制著眼底的憤恨。
他覺得無比屈辱。
本以為拜入異人門下苦修十載,修為應該能壓過云極一頭,不料那只是一廂情愿,人家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就讓他體會到一次死亡,如果人家出劍搏殺,他姬谷玄又怎會是對手。
紅云的眼睛始終死死的瞪著。
她不敢相信有人能魔化局部身體,更不敢相信還能以魔化的這部分身體施展出可怕的幻術。
比起云極那顆眼球里的魔氣,紅云身上的魔氣顯得無比渺小。
人家是翱翔于高空的雄鷹,她不過是地面上的一只螞蟻,相差何止萬里!
在場眾人沒入幻境的只有兩個。
一個是被困于雷牢的俞靜婉,另一個是昏死過去的徐靜姝。
云極揮了揮手,無形的劍氣涌出,剎那間將雷牢摧毀。
俞靜婉脫困后立刻來到近前,她擔憂的不是自己,而是小師弟的左眼。
秦伍雖然也體會了被殺的滋味,好在他臉皮夠厚也不在乎,更沒什么怨恨,也湊了過來。
俞靜婉:“宗主的眼睛……”
秦伍道:“施展一次修羅眼就得挖一只眼,這法術太耗費資源了吧,再用一次就瞎了,宗主可要慎用啊。”
曲凝竹與池山已經徹底相信了云極,現出憂色,不過云極滿不在乎。
眾目睽睽之下,云極抬手抓回懸于半空的眼球,隨后往眼眶里一拍,眨了眨眼,左眼恢復如初。
秦伍差點蹦起來,驚呼:“這玩意還能裝回去啊?豈不是能隨便用了!”
云極道:“湊合用唄,沒準用幾次就爆掉了。”
秦伍聽得齜牙咧嘴,他很難想象出眼球爆掉的結果,那不是連著腦袋都得被炸沒?
秦伍看向云極的目光里多了幾分同情,心說老九命苦哇,好不容易修成個修羅眼,還是個定時的炸彈,保不準啥時候就炸了。
一次幻術的施展,云極以特殊的辦法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七劍宗宗主是人非魔,沒人還敢不信。
明明用的是魔的力量,卻能證實本身為人,如此手段堪稱匪夷所思。
人們清醒之后,紛紛將目光轉向紅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