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晚上,秦鐘去寧國府找他姐姐秦可卿,姐弟倆一起吃飯時,秦可卿見秦鐘有些神思不屬,不由得問了一句:“鯨卿,你可是什么心事?”
秦鐘愣了一下,說道:“姐姐,父親又問我功課了……”
秦可卿笑了起來,說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嗎?”
秦鐘苦惱道:“何止是不妥,簡直是不成了,自從賈代儒老爺子被氣死,賈瑞被逐出賈府以后,先是有好些人爭私塾的差事,這些人只顧著爭權奪利,誰都不管學生們的死活。在私塾里,薛蟠又騷擾我一次,還好有寶玉護我,卻讓我對賈府私塾心里有了些懼怕,每次去私塾我都要下很大決心,又要跟著寶玉一起方可,若是他有事,我都不敢去,心里都是陰影。
現在賈府又修起了省親別墅,那些人就又如同蒼蠅般盯著修院子的事情去了,私塾的事情越發沒人管,私塾現在已經比外面的賭場都亂了。”
說著,又哎了一聲。
秦可卿說道:“即使私塾里不成了,你也可以跟寶二爺一起讀書啊,之前我與你說的瑞大爺那邊,你可了解了?”
“哎,我聽說賈菌那小子跟著賈瑞一起出了府,在外面又起了個新私塾,叫什么學園的,今天晚上,賈菌又找到賈環、賈蘭與我,說邀請我們一起去外面的學園里讀書呢,我正為此事糾結。”
“鯨卿,你看著賈府如何?”秦可卿放下筷子,嚴肅問道。
“外面花團錦簇,內里亂的烏七八糟。”秦鐘回答道。
“是了,爹爹只是一個小小的營繕郎,我雖然嫁入賈府,卻身不由己,差點身死,秦家就你一個男孩,秦家的未來全壓在你身上,這賈府哪里是可依靠的?萬萬靠自己才能靠的住。你和寶二爺的情誼,便能地久天長不成?寶二爺就能保自己一生富貴,也保你一生富貴不成?”秦可卿問道。
低頭沉思了一小會兒,“怕是不能的。”秦鐘萎靡道。
“那還有什么可慮的,只要你不明擺著說要退出賈府私塾,賈府私塾的福利你便都可以享用著,再到外面尋個良師,好好學得些東西,用心在舉業上,好歹中個秀才也不枉了爹爹的一番苦心。中個舉人、進士,也好讓秦家光宗耀祖了。”秦可卿說道。
說著,又喚來自己的心腹丫鬟,取來三十六兩銀子來,說道:“瑞大爺昔日對我還有恩,這銀子你先帶著,去拜在瑞大爺門下,好生上兩天學,若是可以,便在那里繼續讀,若是不行,再尋他處,萬萬不要在耽誤學業,使爹爹失望傷心。吃了飯你就回去,也莫與賈府的人說,小心行事為好。”
秦鐘接了銀子,默默點了點頭,吃了飯就回了家中,第二天一大早,收拾收拾,揣著銀子到了賈菌等人約定的地方。
只見賈環、賈蘭只帶著他們的親隨趙國基,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這趙國基是賈環的舅舅,趙姨娘的親兄弟,也是時代在賈府為奴的,平時木木呆呆的,向來只聽賈環的話,最是可靠。
見秦鐘也來了,賈菌告誡大家噤聲,一行人偷偷的離開賈府,到了知行學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