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神父猶豫了一下,看著周圍的人,顯然是經常出現這種情況,而每次這種情況下,他說出自己的方案之后接受度都不是很好。
“手術就是,用手術刀將病患的身體割開,將病灶取出,然后再將身體縫合,等待自己愈合的一種方式。”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安德烈神父看了一眼七斤娘,說道:“其實這位太太的病并不是什么太致命的病,如果采用合適的治療方式,是完全可以治愈的。”
說到這里,安德烈神父摳了摳自己的下眼皮,皺著額頭說道:“只是治療的方式可能和你們的禮法有所不同,嗯,確切的說是沖突,所以,如果要采用這種治療方式的話,需要得到你們的充分諒解。”
七斤爹還有些猶豫,李七斤已經紅著眼睛說道:“治!我只要我媽好好的活著!錢我來出!”
安德烈神父高興的說道:“那太好了了,我終于有機會證明一下我這身醫術了!”
“這樣,我還缺一個助手,如果你能幫我那可就太好了!”安德烈神父說道。
李七斤當場就同意了,安德烈神父高興的幾乎跳了起來,立刻安排通風,更換床褥,請了個婆子給七斤娘擦洗了一下身體,換了身衣服,然后安德烈神父就回去配置藥水去了。
“七斤……這樣不太好吧?”七斤爹顯得有些猶豫。
自從李七斤考上童生,又在學園里做輔導員,他的家庭地位一下就高了許多,到了考上秀才,當上班主任之后,甚至他爹都反過來要聽他的意見。
李七斤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爹,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只要我娘健健康康的,我還沒成大出息,還沒賺上大錢,還沒讓我娘享一天福,我不允許,我……我……我也絕不能原諒我自己……”
說道這里,李七斤已經是淚流滿面,哽咽難言,但是仍舊高高的昂著頭,硬生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就算……就算是閻王爺親自來了……我也……也不允許……允許他……不允許他帶走我娘!”
七斤爹坐在那里,抽起了旱煙,七斤娘一邊嗚嗚咽咽的哭著,一邊將七斤抱在懷里,輕聲哭喊著:“傻孩子……這又是何苦呢……”
賈薔站在一邊,高昂著頭,假裝看天邊的云彩,忍不住用手擦了擦眼睛。
該死,他都已經有點想不起自己的娘長得啥樣了,如果,如果當時自己有能力該多好,他知道他該離開,不要牽扯到別人的家事里,但是他又忍不住關心,李七斤的娘究竟能不能治好。
接下來李七斤按照安德烈神父的要求做好了衛生工作,安德烈神父建議將七斤的母親帶到學園里單獨的房間里治療,李七斤因要照顧母親,分不開身,賈薔見了,主動請纓,急忙向賈瑞申請,賈瑞聽了以后,專門劃撥出一個獨門小院,又劃撥了五百兩銀子,專門由他們去按照要求改裝。
忙完了這些,李七斤才注意到身邊還跟著個賈薔,頓時不好意思的說道:“賈公子,實在抱歉,家里出了這事,沒能陪好你。”
賈薔急忙擺手道:“沒有的事,你做的很好,讓我開了很多見識,也謝謝你的教導,如果有什么事,再吩咐我就是。”
李七斤看著天色,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請你吃完雞蛋面吧。我娘也最愛吃,只是平時不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