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嗤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這個擴大功名當然是好事,但是緊接著又有兩條,一條是廢止原來只讀四書五經的的科舉制度,這到沒什么,現在誰不知道知行學園學的東西更加實用?
還有一條可就不那么好接受了,說是要要取消掉所有有功名人的田稅豁免權,官紳一體納稅!還要改革稅制,攤丁入畝,從此以后不再收人頭稅,只按田畝收稅!當年寧國公賈瑞海疆戡亂時就硬性在兩廣沿海一帶推行了,若不是后來韃靼人叛亂,當時整個朝廷就實施這新稅制了。
當時天下的士大夫就十分不滿寧國公賈瑞的行徑,只是攝于其蠻橫的作風和強硬的軍隊,敢怒不敢言,若是有抵抗的行徑,還會不由分說的全都送到極南的大洋洲去。
不過賈瑞出家修煉,消失之后,這事就停下來。
如今賈菌等賈瑞的學生見著自己似乎已經扎根見穩,這事就又繼續推進了起來,這你說,天底下的讀書人還支持不支持?”
聽到這里,寧采臣的表情似乎被噎住了,猶豫道:“我家又沒有田,我哪有什么好支持不支持的……到是那些廣廈千萬的老爺們……他們恐怖啊不會樂意。”
燕赤霞拍了一下大腿道:“是極是極,有田有功名的人當然不愿意,田越多的人越是不愿意,可是這些有田又有功名的人是誰啊?正是這朝廷里的各位大老爺!他們能讓這小寧國公得逞嗎?!如今黨爭之烈,已經不亞于明朝末年了!”
燕赤霞口中嘖嘖不停,一邊轉著手中的烤兔,似乎很是感慨。
“要說這發明新玩意兒,或者用新點子去打仗,知行學園的學生們還是有些能力,但是要說比心眼,比朝廷黨爭,可就遠遠不如那些老士紳咯!”燕赤霞嘆氣道。
寧采臣捏緊了拳頭,生氣的滿臉通紅,說道:“這些人怎么能如此!天底下治亂循環,都是因為這些大豪紳兼并土地,使富者阡陌連天接野,貧者無立錐之地。
當年海疆戡亂,黃河決口,朝廷都沒有錢解決,都是靠寧國公發行戰爭債券抗了過去,富人擁有那么多土地,卻不肯交稅,坐視國家危難,是何道理?!現在收田畝稅應當是好事,怎么可以就鬧將起來呢!”
燕赤霞臉上慢慢的都是嘲笑,說道:“這些事情可沒那么簡單,現在別說北方了,就連南方和朝廷控制的地方,漸漸的都有了清君側的呼聲,怕是動蕩就在眼前咯,知行學園就是刀山火海,你們還要去知行學園求學嗎?”
寧采臣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怒道:“大丈夫就要坦坦蕩蕩的以天下為己任,怎么可以做縮頭烏龜呢!我是絕對要去的!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闖一闖!”
燕赤霞乜斜著眼看著他,就在此時,旁邊響起掌聲,一看,卻是賈瑞正在那里鼓掌,說道:“寧兄好氣魄!好風骨!我賈某不才,也愿意與寧兄一起去,就算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好好的探探!”
燕赤霞略有深意的看了賈瑞一眼,繼續烤起兔子,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鹽巴和其他調味品來,賈瑞說完,順勢就將寧采臣拉下來坐著,又問道:“那現在情況又是如何?”
燕赤霞一邊低著頭烤著兔子,一邊說道:“現在情況略略有些古怪,若是人多,自然是周濟德控制的南方人多,要說彪悍,那自然是北方的王子騰控制的韃靼人和女真人彪悍,但是要說這軍隊強大,資源籌措能力強,還是知行三杰要強一些。
就算是周濟德和王子騰也會任用一些知行學園的學生,也會請西洋商人來做些聲音,但是卻不尊重這些人,甚至還有欺詐豪奪西洋商人的事情發生,到了后來,西洋的商人都不肯跟他們做生意了,就算是硬要做生意,需要付出的錢也要比寧國公這邊高出至少三成。
至于知行學園學生投靠王子騰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當做細作給砍了頭。”
聽到這里,賈瑞低下了目光,輕輕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