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瑪長老說,他們是陸地人,闖入亞特蘭蒂斯那就算入侵者,必須要看管起來。”
納摩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隨著怒氣上涌,胸口也泛起清晰地痛楚。
“帶我去水牢。”
他從牙齒里擠出這句話。
二十分鐘后,戴著呼吸設備的地獄火俱樂部,出現在議事大廳。
納摩靠在王座上,居高臨下俯視著長袍貴族們。
“你們囚禁了我的同胞,我的客人,還聲稱這是為了亞特蘭蒂斯的安全著想。”
他的語氣冷漠,夾雜著一絲怒氣。
“是的,陛下。這么多年以來,從未有任何的陸地人踏足過我們的國家,更別提進入首都波塞多尼亞,站在議會大廳了。”
一個長袍貴族抬起頭,毫無畏懼的說道。
“這是違反傳統的僭越之舉,長老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陛下你犯錯,所以才加以制止——這同樣是我們的職責。”
納摩抿緊嘴唇,眼神更加冰冷。
失去了尼普頓三叉戟,這讓他原本就不安穩的王位產生了動搖。
情緒波動激烈的納摩,抑制著內心的怒火,緩緩開口道:“我是亞特蘭蒂斯的國王,然而我的臣子卻沒有給予半分應有的尊重,這是否也算一種僭越?”
“陛下,亞特蘭蒂斯的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混血國王,也從來沒有一個丟掉三叉戟,在戰斗中逃跑的國王。”
又一個長袍貴族站了出來。
當君臣尊卑的那層外衣被揭開,剩下的只有**裸的輕蔑和排斥。
“很好。”
氣極反笑的納摩,站起身來,高聲說道:“就因為我沒有像你們一樣的藍色皮膚,所以被看成是‘野種’、‘異類’。連負責王室教育的老師,都不愿意和我說話,大祭司甚至向我的爺爺進言,要把我驅逐出去。”
“我的母親,一個王室的公主,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她為了保護我,不得已躲進貧民窟里,忍受著臟亂的環境和殘酷的生活。”
“從小到大,我受到的嘲笑和欺凌,比你們都要多。它們讓我學會和其他人保持距離,避免遭到傷害,它們也讓我看清人性的惡劣,與膚色和種族無關。”
“你們并不高貴。亞特蘭蒂斯人和陸地人沒什么區別,一樣的狹隘,一樣的自私……哦不,陸地人至少知道學習。”
“當他們還在鉆木取火的時候,亞特蘭蒂斯就已經研究海洋能源的利用了,可現在他們都開始學著控制核能,你們還停留在萬年之前,抱著那套傳統死不放手。”
“什么祖輩的規矩,你們只不過是被天神組、永恒者嚇破了膽子,所以才躲在海底,不敢出去罷了。”
納摩一邊說著,一邊走下臺階。
“陛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一個長袍貴族惱怒的問道。
“當然,知道。”
納摩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
另一只手快速伸出,把對方提起來。
“你們也許不知道,我最討厭的顏色,就是藍色!”
咔嚓!
五指收攏,手臂用力。
這個長袍貴族的脖子歪到一邊,雙眼睜得很大,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納摩會對自己動手。
“看看,多愚蠢的樣子。國王不能處死貴族……帶著這些規矩去見海洋之神吧。”
納摩譏諷的笑道,開始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那些守在外面的衛兵聽到聲音,闖進議事大廳,卻只能呆呆地看著。
因為按照規矩,他們對國王動手等同謀反。
充當旁觀者的塞巴斯蒂安,戴著呼吸設備的那張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白皇后,用僅能自己聽見的聲音道:“干得漂亮。”
后者面色平靜,仿佛什么都沒有做。
仇恨蒙蔽住了納摩的眼睛,他若是能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
憑借著地獄火俱樂部的實力,亞特蘭蒂斯的士兵能把他們關進水牢?
況且,長老會的長袍貴族要對自己發難,也應該制造一下輿論,拉攏民意。
而不是什么準備都沒有,就貿然激怒一位國王。
幾分鐘后,等到屠殺結束,大廳里橫七豎八躺著長袍貴族的尸體。
塞巴斯蒂安沉聲道:“陛下,接下來該怎么辦?”
擦干手上的鮮血,納摩像是放下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整個人變得輕松許多。
他走上臺階,坐上王位,一字一句道:“戰爭。給陸地世界一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