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的目光像是表盤上的指針一樣繼續往后看,剩下的那些空間靠著墻分別被搭建成了廚房、浴室、衛生間和壁爐,只在盤旋的樓梯之下安放著一張足夠大足夠松軟的大床。
一直等到兩個老頭兒寒暄夠了,他們這才想起招呼仍站在那三個蓋格計數器旁邊的年輕人。
“任何東西都是有輻射的,不要害怕,至少到上一秒為止,這里都安全的很,快來壁爐這里坐下。”那老頭兒輕輕拍著環繞著壁爐的沙發說道。
“就別嚇唬小朋友了,快過來坐吧,這地方可很少能有這么熱鬧。”
科羅廖夫將兄弟三個挨個介紹了一遍,這才指著燈塔主人說道,“這個怪老頭兒是俄羅斯著名的氣象學家斯拉法,你們在電視上看到的很多天氣預報數據說不定都有他的一份貢獻。”
斯拉法擺擺手,“我不嚇唬年輕人,你也不要欺騙年輕人,我研究的是北極氣象,那些東西可不會出現在天氣預報上。”
“斯拉法先生,您一直都在這里生活嗎?”大伊萬接過科羅廖夫遞過來的酒杯好奇的問道。
“每一個來這里做客的朋友第一個問題都是這個”
斯拉法靠在沙發上,端著酒杯答道,“從1983年我就在這兒工作了,那時候這座燈塔才剛剛建好沒多久,我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爭取到這個機會的。不過說實話,這兒可比莫斯科舒服多了,不但不要房租,他們每個月還會給我發工資呢。”
石泉啞然,他記得當初尼涅爾也說過類似的話。
“你永遠都是這套說辭。”
科羅廖夫無情的揭穿了老朋友的底兒,“他的妻子和孩子在莫斯科生活,這一家人已經分居幾十年了,要不是我妻子和他妻子是同學,要不是我經常跑這條航線,估計他都已經不知道被餓死多少次了。”
“你不也同樣是這一套說辭?”
斯拉法早就對科羅廖夫揭自己老底兒的惡劣行徑習以為常,主動而又風趣的介紹道,“在這里生活其實還算不錯,至少不用擔心水電費以及房租賬單,更不用處理復雜的人際關系,我可以專心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我認識一位和您一樣獨自生活在極地的老人”
石泉問出了曾經同樣問過尼涅爾的問題,“您自己在這里生活不會覺得無聊和孤獨嗎?”
“孤獨?”
斯拉法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小家伙,你不會以為我是個每天在燈塔里自言自語著做些邪惡研究的科學怪人吧?我在全世界可是有很多朋友的,平均每天我都要和他們聊上至少3個小時以上的時間,孤獨?怎么可能會孤獨!”
“全世界的朋友?”
石泉環視四周,指著桌子上的那臺摩斯電碼發報機,“用這東西?”
斯拉法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自從這座燈塔原本的功能被廢棄之后,這里的無線電系統就被我接管并且做了一些小小的改造,現在我可以隨意的在任何時候用它和最遠6000公里范圍的朋友聊天,其他的時候,我還會盡量讓它繼續發揮著本職的作用。”
“能通訊這么遠的距離嗎?”石泉將斯拉法的話翻譯給何天雷,他這兄弟可是個無線電愛好者。
“短波通信,選對了頻率信道肯定沒問題。”
何天雷想都不想的說道,“簡單的說,只要功率夠大,通聯銀河系之外的外星人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