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們離開之后不到半個小時,一支駝隊慢慢悠悠的從遠處的沙丘后面一路走來,待他們看到了這片濕潤的沙地時,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的沖向那只裝著水的塑料小桶開始輪番暢飲。
直到桶里的水喝光,這些人有的拿起被石泉丟下的蘆葦裁成幾節,將水份最多的根部遞給了駝隊中一個看起來年齡最小的孩子。也有人手腳麻利的收集著散落的草席,唯獨那支被何天雷插在沙地上的AK步槍始終無人問津。
等這一切忙完,他們將剛剛收集來的草席子支在沙地上遮蓋出一片陰影,隨后所有人都脫掉了身上寬松的袍子躺在濕潤的沙子上面,還有幾個更是直接抓起沙子搓洗著疲憊的身體。
甚至就連剩下的區域都沒有浪費,那些馱著沉重貨物的駱駝們就像它們的主人一樣,各自選了個位置趴好,靜靜的享受沙漠里難得的濕潤。
太陽在頭頂緩緩移動,直到地面的沙子再次變的干燥,這些人才意猶未盡的爬起來重新套上袍子,吐掉嘴里早已經嚼爛的蘆葦。
駝隊的首領看著沙地上的輪胎印掙扎許久,再看看掛在駱駝上的那支AK步槍和火箭筒,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用手里的鞭子指著正北方的高原山脈,決定找個能夠提供足夠多陰影的沙丘繼續扎營休息。
刮過的微風卷起行李架上鋪蓋的帆布,露出了下面成箱的彈藥。只不過相比幾個月前,如今這些彈藥箱上毫無例外的都貼著歐麗卡的通緝令以及一張龍和熊俱樂部車隊的照片。
與此同時隔著一千多公里之外的埃及境內,歐麗卡看著衛星導航里僅有不到50公里的錫瓦綠洲,再看看已經歸零的油表,最終長嘆一口氣疲憊的合上了布滿血絲的眼睛。
這幾天她歷盡了磨難總算成功甩掉身后的尾巴進入了埃及境內,但想活下來,她必須走出這片沙漠才行。
僅僅休息了不到半個小時,歐麗卡猛的驚醒,先是掃了眼儀表臺上的時間,她這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鉆進了被打出無數彈孔的后車廂。挑挑揀揀的翻出一些能用的化妝品,歐麗卡拉上遮光簾奢侈的洗了個冷水澡,再出來的時候,她的頭發已經被剪的只剩下參差的毛茬。
對著已經破碎了一角的穿衣鏡看了一遍,歐麗卡再次嘆了口氣,開始往身上不同的部位纏起了繃帶。這些緊貼著皮膚的繃帶有的被藏上了薄薄的一沓現金或者幾根大大小小的金條,有的干脆是幾枚彈匣,甚至在她的腹部還纏上了幾本不同國籍的護照。
試著活動了一番身體確定不影響活動,她這才往腳上套了一雙臟兮兮卻異常厚實的硅膠腳套,這腳套上甚至還能看到灰色的趾甲和趾甲縫里黃沙。
最后試著跳了跳確認沒有問題,歐麗卡從衣柜里拿出一套埃及最常見的白色袍子套在身上,隨后還往明顯大了一圈的腳掌上套了一雙破舊的棕色皮質拖鞋。
穿好了衣服,歐麗卡坐在碎了一角的穿衣鏡前開始往臉上涂涂抹抹,等到一個小時之后,原本長相精致的姑娘已經變成了在開羅貧民窟隨處可見的糟老頭子。
這“老頭子”身材粗矮頂著有些發福的肚子,頭上包著破破爛爛的頭巾,滿是皺紋和胡茬的臉上甚至還夾雜著些許沙粒。
歐麗卡滿意的欣賞著鏡子中完全陌生的自己,先拿起桌子上的那支馬卡洛夫微聲手槍藏進了寬大的袖口。隨后又撩起狍子往大腿內側的快拔槍套上固定了一支格洛克和一枚長的過分的彈匣。
最后背上足夠的飲用水和少的可憐的一些壓縮餅干,她這才拉開遮光簾,從沙發底下拽出一箱手榴彈拔出保險銷依次塞到了車身的各處。
最后看了渾身布滿彈孔的烏尼莫克,歐麗卡將背包甩在肩上,慢慢悠悠的走向了50公里外的錫瓦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