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天雷的帶領下,眾人穿過彈藥箱正式進入了小鎮中央那棟斯大林式建筑的地下防空洞。
相比他們出發的火電廠之下,這里的儲存的物資更加齊全,條件也要好上不少,甚至個別的房間還鋪著厚實的地板,墻上貼了雪白的瓷磚!這對一座也許永遠都用不上的防空洞來說絕對算的上奢侈!
穿過一道道的防爆門和一組組的防爆緩沖墻,眾人總算沿著墻壁上的路標指引找到了通往地上的樓梯。
拾級而上,穿過一道鐵皮包邊的木門之后,一座寬敞整潔的大廳映入眼簾。
這棟建筑所有的窗戶都已經被封死,雖然這讓整個大廳陷入了黑暗,但同時也變相的保護了里面所有的東西。
和他們曾經見過的那些蘇聯人撤走后留下的遺跡不同,這里的每一樣東西都保存的異常完好,別說亂丟的文件,甚至除了這些年積攢的灰塵之外連個垃圾都找不到。
何天雷小心的推開一道虛掩著的們,里面是一間辦公室,辦公桌上的筆筒、臺燈以及一些報紙擺放的整整齊齊,正對著門的墻上還掛著一面“生產先鋒”的紅旗。
大伊萬拿起桌子上的報紙看了看,“1959年的報紙,正好是黑溪鎮的牧師一家移民離開哈薩的時間。”
“看來這里很有可能像阿薩克說的就是牧師一家的故鄉。”石泉說著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可惜里面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任何東西。
接下來,眾人挨個搜索了所有的房間,可詭異的是,這里除了些毫無價值的報紙書籍之外,竟然根本找不到任何個人物品以及表明這座小鎮身份的東西。
這本身就不正常,甚至可以稱得上詭異。按照蘇聯人的尿性,就算是提前半年得到消息放棄這里,也肯定會遺留下各種東西,但實際上他們連個伏特加酒瓶子都沒找到!
一樓如此,二樓如此,等到了面積最小的三樓總算出現了些許變化。這層樓的窗戶沒有用磚塊封死,明亮的陽光照進樓道,讓懸浮在半空的塵埃都看的一清二楚。
望著距離自己僅剩不到十米距離的金色箭頭,石泉看似不經意的擰了擰這間掛著會議室銘牌的木門把手。
喀嚓一聲輕響,房門被緩緩推開,明亮而空曠的會議室正中央的位置,擺了一張并不算大的桌子,其上還擺著一本厚實的相冊。如此顯眼的布置甚至讓石泉根本都沒來得及去看掛在墻上的金色箭頭。
輕輕翻開相冊,里面或是黑白色或者彩色的照片記錄著這座小鎮發生的一切負面記憶。這些照片里有在礦洞里隨意掩埋的尸體,有**著身體挖礦的罪犯,也皮包骨一樣的孩子帶著鐐銬瑟縮在墻角吃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的東西等等不一而足。
當初拍下這些照片的人躲在鏡頭后面,就像個冷眼的看客一樣記錄著這里發生的一切。同樣也記錄下了這座小鎮的人最后撤退時的光景。
拎著大包小包行李的小鎮居民秩序井然的排著隊坐上卡車,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和一絲絲的不舍。而在另外幾張照片里,卻能看到被鐵柵欄鎖死的井口,以及里面眼神絕望麻木的囚犯,往上伸出的手臂。
照片到此為止,在相冊的最后一頁,淡藍色的鋼筆字跡異常工整的寫到:
蘇維埃將建設它的人關進監獄,也終將被建設它的人送進墳墓。現在這一天果然來了,希望這一次你們不會后悔。——古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