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直升機在眾人一路上的膽顫心驚中降落在了海蝕洞口的打撈船上。動作麻利的換上救生衣拿上相應的裝備,石泉等人分成幾條小船在湍急的水流中進入了回蕩著海浪聲的山洞。
借著固定在巖壁上的鋼纜一路前進,在沿著這座越來越小的洞口深入了兩百多米之后,一艘被高亮度露營燈照的纖毫畢現的潛艇映入了眼簾。
這潛艇看起來遠比視頻中的更加破舊,不但耐壓艇殼已經銹穿,其余殘存的部分也長滿了各種不知道能不能吃的貝類。
而在這艘潛艇擱淺的碎石灘上,霍衡手下的工作人員正排著隊用金屬探測器清理著碎石中夾雜的金屬和可能存在的爆炸物。
只不過讓剛剛趕到的石泉等人哭笑不得的是,這所謂的爆炸物并非什么手雷地雷,而是一個個足有排球大小的禮花彈!
大伊萬彎腰拿起一枚禮花彈,“這特么是在搞笑嗎?”
“別掉以輕心”石泉老老實實的站在安全位置,根本連挪動腳步的意思都沒有,“雷子,清一條進入潛艇的通道出來。”
何天雷點點頭,從自己的包里取出個金屬探測器,帶著鄧書香加入了排雷的隊伍。
在格外漫長的等待中,眾人用了足足兩個小時,這才總算開辟出了一條僅有一米寬的安全通道。但就是這么十幾米的距離,被何天雷等人摘出來的各種金屬碎片卻已經堆出了個一米多高的小墳包。
“嘎啦啦!”刺耳的噪音中,早已銹成鐵疙瘩的水密艙蓋被何天雷小心翼翼的拉開。
漆黑的潛艇內部已經被積水浸泡了大半,周圍的艙壁上除了隨處可見的鐵銹和各種附著其上的海鮮之外,還用磁鐵固定著一個個小拇指大的氚光管。
這些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氚光管像是路標一樣,穿過艙門一路延伸到了艇艏的位置。
何天雷輕輕收起固定在自拍桿上的小鏡子,思索片刻后從腰間抽出一根鋼絲扣住帶來的蓋格計數器丟進了水里,直到確定潛艇內部沒有什么看不見的危險,他這才借助固定在圍殼上的垂降繩小心翼翼的降了下去。
穩了穩固定在肩膀上的鏡頭和強光手電筒,全身被干式潛水服包裹的何天雷這才緩緩解開腰間的垂降繩,順著幾乎銹爛的通道一步步的走向了艇艏的位置。
這里因為高出水面,倒是并沒有被海水浸泡,但同樣因為沒有海水隔絕氧氣,這里面也銹蝕的格外嚴重,這一路走來,甚至還能看到因為地板被銹穿而鋪設的鋁合金梯子。
但即便如此,曾經跟著石泉和大伊萬,在本尼特島發現那艘潛艇的何天雷依舊可以看出來,腳下這艘潛艇在生銹之前,遠比他們曾經發現的那一艘更加的奢華,別的不說,單單那些依稀可辨的床位寬度,都要比已經改成博物館的那一艘更寬也更少。
而幾乎每張床上都能找到的紅酒和酒杯,乃至掛在艙壁上的油畫,和每張床邊隱約可見的名字,就更不是正經潛艇兵該有的配置了。
一路前行,當他來到位于盡頭的魚雷發射室的時候,一個被禁錮在鐵架床上不斷掙扎的人影**讓他忍不住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這個蓬頭垢面骨瘦如柴,屁股和不銹鋼床板接觸位置還帶著拉絲的、疑似排泄物污漬的,恰恰是已經失蹤了好幾個月的丹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