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頂垂下來的明亮燈光下,石泉驚訝的抬頭看著正對著大門口的那副鯨魚骨架。同時聽著身旁艾興多夫的介紹。
“這是一頭成年藍鯨的骨骼,全長28米。”
艾興多夫指著鯨魚頭骨位置的破損繼續說道,“那是1965年我在南極海域用捕鯨炮擊中它的時候造成的。”
“你以前是個捕鯨水手?”石泉驚訝的問道。
“那是很久之前的職業了”
艾興多夫指了指頭頂,“年輕的時候我曾為這座鯨魚屠宰場工作,不過在1966年國際捕鯨委員會宣布藍鯨成為禁捕的保護對象之后我就失業了。”
石泉點點頭,安靜的聽著對方的故事。
艾興多夫似乎也很樂意有人愿意聽他的故事,示意石泉在鯨魚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之后繼續說道,“我是個德國人,來自巴伐利亞的鄉下。在我那個時代,能有機會成為水手離開德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對于一個在海外失業的德國人,加入當時還很活躍的那脆組織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是嗎?”
石泉無所謂的點點頭,從兜里摸出一包煙給艾興多夫散了一顆。
后者接過煙之后送到大鼻子底下聞了聞,感慨的說道,“自從我的妻子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沒吸過煙了,真是懷念年輕時的生活啊...”
“對于幾年之后的你來說,現在的你也是個年輕人。”石泉靠著長椅靠背吞云吐霧的說道,同時也在暗暗思索著對方的用意。
“確實如此”
艾興多夫顫顫巍巍的捏著煙吸了一口,這才在彌漫的尼古丁中繼續說道,“我加入那脆組織之后,唯一的工作就是開船一次次的穿過魔鬼西風帶,一次次送元首女士派出的探險隊去南極冒險。從1967年到2005年,那些探險隊有的回來了,有的再也沒有回來過。”
艾興多夫突然笑了笑,“在那脆組織里能活到退休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元首女士在我五十歲生日的時候,買下了這座我曾經工作過的鯨魚屠宰場作為禮物。順便還把我送她的鯨魚骨骼標本也擺在了這里。”
“所以你是那位舞女的專屬船長?”石泉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問道。
“雖然我一共只見過她兩面,但我確實算是那位女士的專屬船長。”艾興多夫說道這里掐滅了剛抽沒兩口的香煙,同時歉意的說道,“我還想多活兩年,所以就不抽煙了。”
“繼續講你的故事吧”石泉也跟著掐滅了煙頭。
“退休之后我就和妻子一直生活在這里了,在安克雷奇讀書的布麗塔和歐麗卡也經常來這里借住。當然,偶爾其他人來會來這里躲一躲。”
“你是怎么知道我們會來的?”石泉突兀的問道。
“繼續陪我逛逛這里吧”
艾興多夫拄著拐杖,在石泉的攙扶下費力的站起來,沿著環形的室內展區一邊走,一邊介紹著兩側擺放的海洋動物骨架,甚至特意帶著石泉去一個足有將近三米長半米直徑的密封玻璃管前看了看泡在福爾馬林里的鯨魚生值器以及在鯨魚腸道里發現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雖然對這老頭兒的惡趣味有些無法接受,但好在他們再次回到那副藍鯨骨骼標本前的長椅上坐下之后,艾興多夫總算回答了石泉的問題。
“是昨晚布麗塔給我打得電話,他說會有個叫做石泉的華夏人來這里接收這座安全屋。”
“她還說了什么?”石泉壓下心中的驚訝,盡量語氣平淡的問道。
艾興多夫似笑非笑的看著石泉,“她讓我轉達對你的謝意,謝謝你沒毀了索菲亞心愛的玩具。作為感謝,她讓我轉交兩份禮物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