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看向鈺苓,李避想通了一切,握緊了手中短劍憤憤道:“所以,從我們以進入尋夏城就進入了你們的圈套么?”
鈺苓握著右腹的傷,小心翼翼地悄聲道:“鈺苓不便行禮,還請陛下海涵。不是您陷入了我們的圈套,而是您將這江湖想的太過簡單了。您真的以為畫個面臉烏黑,替人看病,就能得到雁門關的特赦,而進入您的家嘛?”
二人說罷,便是一左一右站在了何運鴻的身后不再出聲,何運鴻揮起右手退散周圍之人,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道:
“坐下吧,我說完你們再想著怎么脫身吧!”
諸多八牛弩的弓手瞬間離開此地,便是暗中隱藏的內家高手也是悄然離去。有些話該他們聽,有些話他們不能聽。此刻他們靜靜地以牛肉面鋪散開來,將幾名黑衣人手刃后輕笑著:
“皇宮中養尊處優慣了,還想在西北橫?將這周圍所有想靠近的碟探全部殺了!”
看著兄妹二人乖巧地坐在凳上,何運鴻取出一柄長刀道:
“道統前十年,我與你父親曾有一戰,不分高下。那年你七歲抱著兩歲的她,坐在離開雁門關去往長景岳的馬車中。
西楚先皇不愧是人中翹楚,皇恩榜第一百零八名的排位當真是名不虛傳,輕傷一臂的代價便將長刀架于我的脖頸。
我只是個窺伺免死地位的江湖漢,卻不想你父親問我,可愿意當那西北王?
我只想活著,他想的卻是天下!
這便是我和你父親的區別,他傳我雙斧破敵功。在那山崖下留下了兩具無頭的尸體,然后江湖通緝我,告知自己一兒一女慘遭毒手。
十年前,他便想好了一切的退路。
告知我十年后,安排龍翔軍為雙斧之人打開通口放我進入,讓我名正言順的得到雁門關……
這番恩情我又如何報答?”
李之之快言快語,她本就不喜歡按著李避的說法,假裝另一種性格,此刻再無絲毫忌憚道:“那你報恩的方式倒挺獨特,屠其滿門,焚其全尸,奪其寶刀,占其名位!好一個知恩圖報。”
李避沒有出聲,殺父之仇便是心結,他下山的目的為醫天下而來,亦是為醫自己的心病而來。
何運鴻有不得不為之的理由。
李避兄妹也有恨的由頭。
何運鴻從懷中又掏出一物,平方刻印玉雕石雁,栩栩如生欲展翅震天的雁門關將印!
可統御三十萬邊關強軍,和那西楚皇室冠絕天下可斬山峰的寶刀,同時放于桌上。
這口氣,何運鴻嘆出了三年的壓抑,嘆出了十三年的蟄伏:
“完璧歸楚!”
李之之沒有動,李避也沒有動,兄妹二人靜靜地看著面前三人。
三名內力達到斗之級別的內家高手,也是這般靜靜地看著兄妹二人。
牛肉湯沒了燒火的人凝住一層油,一如這面館內的平靜,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停止流動,呼吸慢慢變得沉重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