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西域十六國不到秋季不發動戰爭,對方要是改為軟刀子不和他們硬拼只打消耗戰,足以生生耗死他們。
憤怒的血,就是何運鴻滴落在心頭的淚,當他的兒子死在他自己的懷中之時,緊捏著他的衣角哭泣道:“父親,能不能給我干脆的一刀?我不愿意這樣茍活啊!”
何運鴻忍著心頭劇痛,生生殺死了自己胸前挨了十四刀、身中四箭的兒子,生命力在戰場上如此頑強的兒子,卻是忍不住戰后無盡的傷痛。
雁門關又有多少這樣的兒子呢?
何運鴻親自去了一趟皇宮,整整一百白馬輕騎,去時百人,歸來三十!
這就是這個廟堂給他的回答,這就是十五路諸侯朝中退朝時對他所說的“路上小心”!所有人都以為這戰爭已經結束,和平的好日子已經到來。卻不曾想到這些人面獸心的家伙,在背地里吃著人肉不吐骨頭。
更有甚者,居然明目張膽地倒賣禁藥和他戰死之軍的尸體!
何運鴻心頭能不生反意?
暗中通過自己的日輪花勢力,大肆地收集各個皇朝遺民,尤其是茍活下來的皇子公主。讓他失望的是,這些人身上根本沒有一絲帝王氣脈!
何運鴻知道自己的能力,若是他直接反叛,帶來的后果不過是換一個皇恩榜上的第一百零八西北王而已!
這時,他想到了當年見過的那個男人,那個號稱整個江湖最嫉妒的皇帝,西北慈皇栗帝!這個永遠有后手的男人,不是早在十三年前就給自己留好了退路么?
這就有了他在尋夏城中所做的一切,他要成為大將軍,他要輔佐那個歸來的少年重新奪取這般天下!
黃沙滾滾吹向遠方,輕拍在眾將士的盔甲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在歡迎,像是在無聲的悲憫。
“一個小郎中,能解三軍寒嘛?”
李避和李之之哪里見過這般陣仗,剛剛還自詡著石境之內天下無敵的她,面對齊整的三十六軍近四千人,趕忙躲到了李避身后。
緩緩站定身子,李避迎著滿臉的黃沙道:“何將軍不愧是西北王,這般聲勢,天下何人能敵?為了區區一個小郎中,需要傾派這么多人迎戰嘛?”
何運鴻放聲大笑道:“上次著了你的迷藥,我就想,一定是我迎接的規模不夠大,才讓小郎中不滿。
今日,我西北三十萬大軍雖未齊至,但各個兵營代表均是至此!
不知小郎中是否滿意呢?”
“想要迷倒這么多人,我的藥可是不夠的,不滿意也沒法了。
晚輩在尋夏城中惹了滔天大禍,不得已,只能來投靠西北王了,前日之事,還請大將軍不要放在心上。
這么冷的天氣,讓這么多兄弟等我三人,實在是不好意思,那就今日看病半價!”
鈺苓眼神輕動,這家伙居然這時候說錢,未免太不會收攏人心了吧?
何運鴻眉頭輕動,這家伙難道就沒打算當西北王?
收錢,豈不是將自己專門為他營造的這般局面沒有起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