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忘不了她么?”
沒有回答拓跋景康的問話,拓跋胡琉微微晃頭,換上一面純白的面孔,喃聲道:“為什么非要讓心死的人活在這世界上?”
“因為我們在等待著,王的歸來!”
“王歸不來了……”
拓跋胡琉看著面前自己的弟弟,三年的時間,已經讓曾經皮膚白皙的他,變成了一個粗獷的漢子。
一國之主,又豈是好當的?
“我們滅了西域十三國,現在的西域只剩烏孫、龜茲和我們了。”拓跋景康的聲音沒有絲毫得意,畢竟這是他的哥哥三年前就定下的計劃,他只是個實施者罷了。
臺下眾人聞聲一震,他們的樓蘭已經強大到了這種地步么?十六成三,便可統一,統一之日定要踏平泰安,為他們的戚娘娘報仇!
拓跋胡琉演繹的就是他自己的故事,經歷了喪妻之痛的他,只能通過這般唱戲的方式來舒緩自己的心情,不然他便時刻準備著自盡。
一代君王鐵血汗,終是躲不過紅塵劫。
拓跋景康右腳微動,瞬間踢出兩塊碎石,直逼那個跑了一半停在場中的二人。
能在拓跋胡琉的戲聲中隨意行動的人,肯定是不知道樓蘭的規矩。即便他們是好心想救人,但這也說明了他們不是樓蘭人。
石子不大,攜帶著拓跋景康的內力猶如攻城車射出的炮石一般,夾雜著破空之力,瞬間就到了李避和戒吹的面前。
二人心頭一驚,想不懂這拓跋景康為何突然出手,若是躲開,身后的無辜之人鐵定因為他們而受傷。
即便是樓蘭國的異族人和他們并無關連,隨意讓他人傷病,也不是李避的醫德能做得出的事,更別提佛門慈悲的戒吹了。
花手一轉,李避雙手之中出現一絲內力的漩渦。在接下這般石子之時,蹬地翻身旋轉,剛好將這巨力瞬間泄于腳下,兩道深深的坑印出現在李避腳下。
“不動明王!”
比起李避大開大合的動作,戒吹則內斂了多,雙手合十,以不動明王的氣流之意,在自己體外布下金鐘罩,穩穩地攔下了這般石子。
拓跋景康沒想到這三個身份可疑的人,還有這般不俗的身手,暗嘆一聲:“塔爾寺金鐘罩”?
再次以更快的速度踢出了腳下的碎石。
斗之內力的灌入,可不是這兩個石力的小子能抵擋的。
兩個玉指出現在李避和戒吹眼前,勁力十足的石子宛如歸家的孩童一般,一頭扎進了這般手指之中,卻未給對方帶來絲毫傷害。
感受此人發力瞬間釋放的獨有的氣息,拓跋景康當即便明白了這三人的身份,
“旗木得給我說,他的國家里來了一個中原的傳道者,我們便提前啟動了滅國的計劃,只是不知苓狐大人保護的傳道者,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四周看戲的群民,悄然后退,不像中原怕事之人,散開的民眾有組織地將和可汗對話的三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西域全民皆兵,可見一般。
李避只是換了一身祭祀的衣服,面上并未做過多的遮掩,保持著他那張白凈的面孔,倒是和祭祀之人有幾分相像。
依舊是單膝跪地的拓跋胡琉,看向剛剛就要沖上臺阻攔他自殺的二人,輕聲道:
“西楚栗帝是你何人?”
李避一臉無辜,自己這副和老爹相像的面孔就這么能給自己惹麻煩嘛?
不待李避回答,拓跋胡琉慘然一笑道:“罷了,不重要了,都是上個時代的事了。我畢竟只是舊時代的王,新世界沒有承載我的地方,那些仇恨也就散去吧!”
戲臺后側的門簾處,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場中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