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看著沈知憶眼中流露出的希望,說出了這般話語。
“西楚臣子犯法當如何?”
“與庶民同罪。”
“大功者可有特權?”
“功過涇渭,賞罰分明。”
“將相王侯當如何?”
“這法既能管我,為何不能管眾人?”
“少主倒是說得一口漂亮話!”
“你可以當作我是在籠絡你,若是你在尋夏受到一絲不公正的待遇,大可直言于我。心有不滿,再決去留可好?”
“為何這般低三下四?”
“惜才!”
沈知憶的食指慢慢地劃著劍鞘上的紋路,泰安巡捕抵擋身份真的是說放棄就放棄的么?
就算他已經對泰安的王權失望,但是內心的忠誠可不改。
李之之見沈知憶還要拒絕,按住李避的右手,輕笑道:
“不若請沈捕頭,在尋夏城待一個月可好?完善尋夏城的法度,倒不會讓你背離職守。”
沈知憶不答應,也不拒絕,至少先去看看,再做打算。
李避等人借著夜色靜悄悄地回到了九黎城,換下了等待在包子鋪中的楚九等人,李避強忍著身遭的劇痛,給眾人一一療傷。
精神的困頓讓眾人中最強的莊稼漢早早地酣睡于場中,驚人的呼聲絲毫沒有吵到另外六人。
戒吹強行調動佛陀之力,反噬之下,此刻也是抓緊時間閉息調養。
李之之和葉安然的大戰,耗盡了小姑娘所有的精力,輕眨著晃動不安的眉眼,還在訴說著什么,鼾聲卻是越來越粗重。
至于沈知憶和鈺苓,也是深受重傷,刀刀傷可見骨的傷痕,墻外的三人硬是沒讓毛巾會八十一人踏入這內院。
李避沿著屋內,灑下一圈酒水,又將切碎的生姜涂抹在眾人身邊,以此來消除這濃郁的血腥味。
李避看著熟睡的蕭金銀,這便是蕭君赫一開始允諾他的金銀三百斤,想來倒是他上了蕭君赫的當。
搖頭苦笑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李避又如何能怪蕭君赫呢?
蕭君赫的選擇讓人不懂,讓人疑惑。
“噗!”
一枚圓形方標射入李避的身邊,今夜無月,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響,也就顯得格外突兀。
再次看到這特殊的暗器,李避鎖起眉頭,輕聲呢喃:
“硬接下葉安然的蘭花鏢不死,這個江湖肯定認為你已經死了,為何又要跟蹤至此?”
楚大揮手制止了墓陵軍的出手,暗中的人影似乎在試探李避周圍是否還有其他人。
李避左手壓下掏出的西楚承影劍,右手中捏住了當日煉制的辛辣粉、蒙汗藥:
“閣下既已到此,何必藏頭藏尾,莫不是想趁著周圍無人保護我,就要暗殺我?”
寂靜了三秒,一絲沙啞的聲音出現,伴隨著遠處一道故意踏出的腳步聲向著李避靠近:
“不瞞大人所言,我跟了您一路,都在尋找著能刺殺你的機會,只是現在,又不想殺了。
只是想討個說法。”
“不論其他,戒避倒是要先感謝這位大俠的不殺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