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大哥,你只要認個錯,就能活下去了,快寫個道歉信。”
半醒半迷糊著被打暈的隴濤義,努力睜開閉了一半的眼睛,頂著個豬頭,卻是看不清這個聲如黃雀空靈之音的少女。
只是自己這半跪半暈的場景,似乎和許多年前一模一樣。
驀然間,隴濤義回想起多年以前,自己長跪于鷹派之門外三天三夜。
隴濤義的師傅在第四日日出時,問他:
“世間之道,數以萬計,你的道,是什么?”
“真理!
絕對的真理,不參雜任何個人情感色彩的真理。”
“若是真理需要付出你的命,該當如何?”
“一是一,二是二,真理就是真理,怎能被我的命影響?”
真理重于命。
這是隴濤義奉承一生的道,由不得他人污蔑,由不得被自己的性命拖累。
隴濤義拉過李之之纖若無骨的小手,腫脹的眼睛使得他只能憑著感覺,顫抖著雙手,隴濤義在李之之手心寫下:
“謝!”
一旁的李避,看得這隴濤義這般油燈枯竭的模樣,眼底堅持的金光卻是刺痛了他的心。
“定魂七針!”
七根銀針順著李避的手指,不露痕跡地扎透隴濤義的穴位。
此針不能續命,卻能極大地激發人體的潛能。
松開李之之的小手,隴濤義搖晃著身體站起身,一道陽光順著他的面頰,射入他的眼眶之中。
“我隴濤義一生,就為真理二字。
師傅,您看著吧,鷹派隴濤義,絕無懼死棄念之心。
只是,這次,給您老丟臉了,我終究比不上師哥,無法替我們鷹派長臉啊。
樂思,幸虧我還沒娶你,不然讓你守了活寡多不好……”
隴濤義心頭默念著話語,一腳踩在地面的半截血舌上,仰起頭感受著世間的溫暖,久處瓶頸的武道之路,砰然大開。
借著這股反哺的內力,隴濤義定住身形,看清那刷著紅漆的黑曜石的位置,一步步蹣跚地靠近而去。
此事既因此石而起,
便因此石而落。
圍觀之人越來越多,看著瘋癲狂笑的男子,站定于那塊考驗之石的面前,卻不知他要作甚。
八震門之人瞧著隴濤義這般回光返照的氣息,皆是深吸一口氣,此人臨死前終究還是要認錯了么?
紅石派的弟子,面上露出一絲蔑笑道:
“別弄臟我們紅石派的寶物,你那般道歉的話語寫在地上就可以了。”
一手扶在這刷著紅漆的黑曜石,堅硬的冰冷感從手間傳遞而出,隴濤義仰天長笑,半截舌頭格外瘆人。
“喝!”
怒喝一聲,鷹派苦修多年的拳字轟鳴打出。
毫無花哨的力量,沒有絲毫泄漏,初始之拳已經具有小宗師的魄力。
一拳入小宗師,
二拳破宗師之境,
三拳定為萬斗內力宗師之境,
四拳闖入大宗師。
呼呼拳風,左右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