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王婼熙滅了體宗,等待眾人的自然也是這般生死的選擇。
江湖人從不愿受條條框框的拘束,可生死當前,又當如何?
破槍門大長老丘封禹,看著橫亙在自己身前的相對四人,心頭泛出一陣苦澀:
“剛剛的葉色毛巾,不知是這四人哪一位塞入的我懷中,今日之事,當真是禍不單行……”
莫泊懷揚起自己的右手,砰然一震,一團綠色的灰塵從他的手中震開來。
黑綠色的拳頭之上,環繞著一絲盈盈的毒氣。
“天殘五毒掌!
葉洛堯,看來你當真是毛巾會之人啊。”
葉洛堯被莫泊懷揭穿了身份,絲毫沒有慌張,不緊不慢地揉了揉泛紅的鼻頭道:
“莫門主中了我這般毒物,我勸你還是不要再調動內力。
內力越深,這毒運行的速度可是會更快的。”
江湖人只知毛巾會的標志,是帶有顏色的毛巾。
只有場中的少部分人,才知道毛巾會的另一標志,是那天殘五毒掌。
想不到,姑臧城紅石派的副掌門葉洛堯,竟然是那毛巾會的高層之人。
蘇銳雙手按壓著太陽穴,看向面前的女子道:
“既然畫魅在此,我也不好再對這李避出手。
我奪魂門向來不愿意參加江湖、廟堂之事,既然猴令、豬令死在了這里,便是他們技不如人,活該至此。
照理來說,我這龍令應當替他們報仇的。
但是看在你李避,修復我徒弟尸體的情面上,我便送你一場機緣好了。
金陵城東,帶上你手中的戒指,那里有你最想知道的東西。”
蘇銳說罷,轉身掠起場中耍猴人喬樂漾,和金碗老乞邵顧淮的尸體,徑自離去。
輕飄飄的身影,沒有絲毫人能阻攔,一個大宗師,沒有同級強者,何人能攔下他呢?
畫魅望著老者離去的背影,輕聲道:
“李避,倒不是我有意不去阻攔對方,而是這鷹派在江湖中的地位,格外特殊。
蘇銳的兒子可是那皇恩榜第五十五的強者,鬼斧蘇野。
那可是第十五路諸侯,蘇王蘇君臨的手下……”
李避點頭,以他們現在強弩之末的實力,這般大宗師的強者還是越少越好。
畫魅轉動著手中的畫筆,皺眉看著莫泊懷身遭散開的綠霧,繼續道:
“金陵城東,若有機會,可以帶著你奪下喬樂漾的戒指去看一看。
奪魂門是歡迎一切強者的,說不定你還能成為下一個猴令的繼承者。”
畫魅聽著身后久無反應,回頭之時,瞥見李避正蹲坐在那兩只小猴的身側,不由得輕嘆一聲。
江湖人恩怨世俗,這般不若人之小猴,因情同死,反而更讓人心難受。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有多少江湖人,還不如這對愛猴呢?
李避輕輕抽出連在兩只小猴身間的武器,將那藥箱中的金瘡藥粉,輕輕灑在小猴的傷口處。
尸體已經僵硬的兩只小猴,至死相擁,掛著滿足的笑容的表情。
李避替二猴簡單地包裹好尸體,起身抱拳,沖著雙手執著一支畫筆的畫魅道:
“感謝畫魅前輩的出手,在下不受無關之恩,不愿牽扯這般因果。
這柄天晶筆,權當此次謝您之恩。”
畫魅鐘童鳶看著空中旋轉飄來的天晶筆,不由得微微一愣,自己出手純粹是為了和那西楚承影劍的主人結個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