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紀棠一腳踢開房中居中的八仙桌,搬動壓在其上的西域之玉,指著密道,用嗩吶指揮著一千名蒼佘模樣的高手進入其中。
擦去眼角的淚水,沈紀棠感覺眼睛一花時,似乎有穿著紅衣守衛衣服的人進入了這個密道。
“不重要了……”
借著一名高手的武力,沈紀棠打開了被釘死的昭儀皇后的棺材。
看著曾經閉月羞花般的深愛之人,此刻半張臉已經腐爛,沈紀棠不顧尸臭,靜靜地躺在尸體的旁邊。
即便那尸水瞬間就將沈紀棠的蟒袍侵染,沈紀棠毫不嫌棄地躺在昭儀皇后的胸口,輕聲道:
“昭儀啊,我回家啦,你再也不用害怕打雷了。”
屋頂之上,君芷茵右手握刀,左手提著一壺酒水,靜靜地看著一眾高手散去。
終了,她還是沒能對沈紀棠下殺手。
這個江湖,誰能沒有過愛呢?
昭儀皇后寄出的“廾匸”,還是通過君芷茵的手,只是君芷茵沒想到,沈紀棠居然會反將泰安一軍。
從不忤逆趙邦旨意的沈紀棠,居然有這般狠辣的決絕。
一滴淚珠從君芷茵的眼角滑落,這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從未見過的兒子,想到了初識趙邦的歲月。
這個江湖,若是沒有欺騙、沒有權術,該多好呀?
君芷茵再次釘死了昭儀皇后的棺材。
連帶著一臉笑容的沈紀棠,和那可以終止眾實驗體暴亂的嗩吶,被君芷茵統統釘死在了那棺材之中。
沈王,沈紀棠,成為第三個死去的諸候。
同時兗州城破,內城塌陷,除丐幫之外,再無一活口。
空蕩蕩地來這個世界,空蕩蕩地離開,沈紀棠留給這江湖的,只剩這一萬多的高手。
到死沈紀棠都不知,他不過是被趙邦和昭儀玩弄的對象。
或許他知道,只是他不愿知道。
不然,這個沈紀棠,又靠什么支撐著活下去呢?
……
進入天牢的李避,絲毫不顧及周圍的蒼佘,他知道,短時間內,這些人只會毫不猶豫地執行那嗩吶的號令。
李避聽不懂那號令,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先于這些人找到何運鴻。
可不能讓何運鴻死在這些人的手里。
祥符皇宮,
司徒智川鎖著眉頭,靜靜地伏于桌案之上。
西楚立于西北,在趙邦遺愿的吩咐下,成了泰安的聯盟國。
選夏占據姑臧城,大半江湖高手源源不斷地向其涌去。
睢陽占據金陵、益州、徽州,泰安經濟命脈被其牢牢霸占。
盛樂在成周和廣陵,將泰安與西方的聯系,全部隔斷。
左丘不知下落,但各地左丘遺民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十五路諸候,死去其二,拋除趙海一直假扮的宋王,和那復國的四人,只剩八路諸候。
望北伯楊星喬,和石王、崔王,結成同盟,占據南方之地。
蘇君臨和孫黎楓也不再理會泰安的召喚,便是天子令,為趙邦過壽,二人都不曾前來。
至于剩下的三人,樂正嵐是擔心左丘的報復,彭逸柯是為了靠著泰安躲避江湖追殺。
最忠心的,也就只剩沈紀棠了。
司徒智川雙手托著下巴,深深嘆了口氣,誰能想到曾經互相制衡的十五路諸候,竟是成了如今這么一盤散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