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蛇鱗和尚走后,熊羆怪身后的山洞中,重新走出來了一個人。
一位婦女,還有一位四五歲的懵懂孩童。
這赫然是從高老莊離開的三夫人和其幼子。
“你出來做甚?”
熊羆怪皺了皺眉頭。
“我來看看你,順便勸勸你。觀音院的那頭老蛇可不是好惹的。
“他在節制限定的路上已經走的太遠了,遠不是我們這等放浪形骸之輩可以相比的。俗話說得好,聽人勸,吃飽飯。你聽我一句,暫時按他的要求去做,這個節骨眼上,我想那位主持也不會真的大動干戈。”
三夫人一邊摸著幼子的額頭,一邊嘆著氣說道。
“你認為我怕了?我堂堂的黑風領之主,何時怕過?”
熊羆怪碩大的腦袋猛的低了下來,眼睛冰冷無情的看著這對母子,似乎隨時要爆起發難。
“我可沒說你怕。只是這個時候和那家伙起沖突,真的好嗎?”
“五百年了,大劫即將又起。這災難的征兆已經于小小的烏斯國內刮起。我想,其他地方也不會好到哪去。能保存一份實力,就先保存一份實力吧。”
“畢竟,現在的世界,是他們修仙者的天下,我們這些所謂的妖,真的快沒有立足之地了。”
“再說,即使你跟他起了沖突,贏了又如何?觀音院,觀音院!這三個字的重點,永遠是前面這兩個字啊!”
“節制限定......呵呵!”
面對熊羆怪的壓迫,三夫人無動于衷,沒有絲毫的害怕。
而她的話,卻讓熊羆怪徹底沉默了下來,兩只妖怪默然無語,只留下一臉懵懂的幼子,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大劫!嘿!真他媽有意思。”
良久,熊羆怪壓低著聲音,狠狠的說著。
“福陵山那兩位,你應該也聽說過了吧。就連那兩位,也在劫難逃,這世間,又有誰能掙脫著冥冥中的牢籠。”
三夫人的話,讓四周的氣氛更加壓抑。
“算了,走好我們自己的路就好了。反正早晚要面臨著那一步,對于我們妖怪來說,這‘天劫’闖不過去就是死,還想那么多干嘛!”
“你呢?我看你修行有所進步,這是又下了一次凡塵?你這幼子,已經快要凝聚出妒忌之種的另一枚種子了吧?”
“成套的故事種,百年間,我也就見到你這一例。”
熊羆怪轉移了話題,用巨大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下面那個連他指頭大都沒有的幼子。
“不行,我本以為會成功,可是沒想到還差一點。他太小了,不足以駕馭妒忌之種。我想了很久,我覺得.......”
說到這里,三夫人沉默了一下,眼神中略帶著一絲悲哀:“我想,把他送到靈山修行,這或許才能讓他抓住那一線生機。”
“什么?靈山?你他媽瘋了?這幼子還好說,你去了,還不被那些家伙抽筋剝皮,燒制成燈油?”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
熊羆怪聞言一驚,隨即惡狠狠的說道。
“我知道。可是有什么辦法?只有那里、才是妒忌之種的修行法門,也只有那里,才能讓黃兒走上節制限定的修仙者路。”
“五百年前,我們妖的脊梁就被打斷了,狠狠的壓在了那座山下。我......真不想讓黃兒在重蹈我們的覆轍!”
三夫人眼中的悲傷越發的明顯。她只是在一條條通往死亡的道路上,選擇一條能死亡時間最長的一段路罷了。
仙妖!
仙永遠在妖之前,妖早已經沒有了脊梁了啊!
......